壹 本是松上月,误入灼日里
“家门不幸出了你这么个浪荡玩意!”魏贤将手中的茶盏往魏青脸上砸去却被一旁端坐的贾碧千拉住了衣袖:“老爷,他要破了相,你如何交代。”
魏贤喘着气,狠狠拍了下桌子:“就你母亲还护着你。”
魏青清楚,母亲护的哪是这个庶出的自己,不过是那魏府的荣光前程,自己若真入了宫,那为嫡出的哥哥谋个差事也方便许多。
“青儿,抬起头来。”贾碧千声音沉稳,似乎对自己与那王府长子王双采有私情并不介意:“王府与我们世代交好,你与王家少爷之事原是不值得你爹爹动气的,可如今看上你的是皇上,这其中的轻重,你该知晓。”
“我是庶出,皇上怎会看上我,还不是爹爹他去皇上那讨来的。”魏青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可如今跪于厅堂正中,看着他们将自己与王双采拆散还如此义正言辞,不免气愤:“我何错之有,竟要将我送进宫,为你们谋利?”
啪——
“孽障!”魏贤瞪着眼睛,一巴掌将魏青掀翻在地:“委与他人不如将你送与帝王,还能有些用处,往后你要记得你的生死都关乎魏家!再如此出言不逊现在就给我了结了!”说完扔下佩剑砸在魏青身上。
见魏青真要伸手去拿剑,贾碧千抬眼示意站在厅堂之外的一个丫鬟,片刻后魏青生母蓝太平便被带了上来,看着眼前一幕马上抱住魏青:“你就听你爹爹的,好不好?”
生母的出现的确拿捏到了魏青,他咬住牙齿,倔强地将泪水憋回眼眶,一言不发。
“二弟!”嫡子魏德仁冲入厅堂,身上还带着外头的寒气,看到魏青跪于地上松了口气:“好在你还未被接去,差点误了大事。”
贾碧千见儿子唐突撞入,原想指责,但见魏德仁从袖口掏出一纸书信,心下明了,只听他开口:“二弟,方才王府派人送来的,你定要看看,切莫傻傻地被辜负。”
听闻王府二字,魏青急忙接过信纸,上头短短几行字却诛了他的心:
闻你将入宫,可喜可贺,我同你不过尔尔,天大地远,此后两两相忘,永不相见。——王双采
“我要去找他,亲口听他说!”魏青狼狈地爬起,被魏贤一把抓住:“你还要怎么胡闹?!轿子快到了,你还不明白么?现在起你做的每件错事会害死的是整个魏府!”
整个魏府...看着从自己有印象起就小心翼翼的生母,如今也只是畏缩在一旁,魏青慢慢松开了手指,那一封决绝信缓缓落地,正如他步步死去的心意。
王双采啊,你我同游过的天大地远于你而言都不过尔尔么?你是真的为我祝贺还是同我一般,无法挣扎?就连见上最后一面都无法迈出步伐,可笑,可笑至极!可笑的是就算知道这封书信是你被迫写下的,我却同你一样,连抵抗都办不到。
魏青仰头闭上眼,泪水从眼角滑落,滴滴砸于地上的信纸,将字迹晕开,两两相忘...你我在一起那么多的年岁,从年少到如今,朝朝暮暮、春夏秋冬、吟诗作赋、牵马赏月,不过薄纸之轻,吹弹可破。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