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刘成主动要求见了一面林鹿笙。

林鹿笙看到刘成时那人正在哭，手里还捏着一张照片。

突然，一米九的大高个当着几个警察的面跪在了林鹿笙面前。

“对不起。”刘成低着头抱着照片郑重其事道。

他长这么大没见过父母，听奶奶说是因为修路的时候遇到了山体滑坡被石头砸死了，再加上修路的那个公司并不是正规公司，他父母又是穷人，所以那边也没赔什么钱，赔的钱也都用在了他妹身上。

她妹是先天性肾衰竭，奶奶去世后，她就成了自己唯一的亲人。

刘成不想让她死。

他想让她活。

想看她结婚生子，安度晚年。

刘成喉结滚动了两下，又用嘶哑的声音说了句对不起。

他知道错了，但他并不后悔为了拿到钱做出的那些事，自然也不会用他妹的事来博取别人的同情。

他早就烂透了，从里到外，从头到脚，就没必要自我感动了。

只是——

刘成抬眸，模糊不清地视线落在了林鹿笙身上，心情难以言说的复杂。

“我不是可怜你。”林鹿笙在他跪下的时候确实有点惊讶，但他转念一想又忽然明白了刘成是什么意思。

他没过去拉他，因为不值得，也因为他确实欠自己，更因为他就算拉了，这人也肯定会将他推开。

刘成扯了下嘴角，苦笑:“我知道。”

林鹿笙挑眉，转头看了眼旁边的警察，见对方点了下头，便抬脚往前走了几步，直接走到了刘成跟前，淡声道:“那你叫我过来想做什么，单纯的想给我下跪道歉？”

刘成摇头，顿了两秒又说了句谢谢。

谢谢你让警察将罚款全都交给了医院，也谢谢你将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全都交了出去。

林鹿笙没说话。

刘成俯身磕头，又说了句谢谢。

他的身体因为哭泣时不时颤抖两下，滚烫的眼泪在地板上烫出一朵鲜花，像是在歌颂他为数不多的兄妹情。

林鹿笙侧身让了一下，他这一拜直接对准了门口的纪谨言。

后者颇为嫌弃的皱了下眉，转身出去了。

林鹿笙哑然失笑，刚想跟过去调侃他，就听到刘成开口道:“其实.......我先前骗了你们。我见过雇佣我们的那个人的长相，就在对方给我们钱的时候。当时他虽然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但我们私下跟了他一段时间。我们就是在那个时候看到他的长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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