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黑白无常，凌玕吸吸气，烧给李淮一壶酒：“呐，最后再尝尝你家乡的酒水吧，我跑了三天三夜才带回来的呢。”

李淮蹙着眉，心事重重：“凌玕，你这样不会损耗功德吗？”

凌玕满不在乎：“不会，是他们两个小鬼搞错了，来接你的人多了，还轮不到他们。”

“什么意思？”

“又忘了？”

李淮叹了口气，以前凌玕和他说这些事他还不信，现在他都死了，凌玕总不该再骗他了：“……哦，对，我是天上的神仙，是九天之上首席的战神。”

凌玕的的目光颤了颤，埋头喝了一口酒，声音听不出情绪：“我一会儿送你去奈何桥。”

李淮的魂灵默不作声地看着凌玕，最终悲恸地出声：“凌玕，此生是我负了你。”

凌玕闻言却笑道：“你哪辈子没负我，这辈子死得早，算好的了。”

凌玕：“早死早超生嘛。”

李淮想起自己抛下凌玕，在千里之外的沙场上咽下最后一口气时，看到凌玕悲愤的脸……

他过意不去：“你还在生气？”

凌玕冷哼一声：“我生什么气，你为了家国大义而死，不知道能加多少功德，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李淮不知道该怎么办，苍白地跟凌玕说抱歉。

凌玕越想越生气，站起来骂他：“我找了你几十年！才找到你，和你相处了几年，你就死了！你！你个负心汉！二愣子！”

李淮伸手想去抱他，却从他身上穿了过去。

凌玕冷眼看着，也不管他，一口一口地喝酒。

李淮劝不了他，在一边手足无措。

凌玕心里直泛酸，他寻寻觅觅了百年，其中的艰难与心酸岂是一句话能说完的。

李淮忽然把凌玕烧给他的那壶酒一口气灌完，烈酒焚烧五脏，辣得灵魂都疼，凌玕看愣了，随即一怒：“你！”

李淮却擦擦嘴，忍着腹中难受，说：“凌玕，下辈子，换我来找你。”

凌玕顿了顿：“得了吧，奈何桥一过，你什么都忘干净了。”

李淮却认真地说：“不，我从现在开始就在心里默念‘我要找到凌玕’，等我转世了，就成了我的执念，下一世再如此，下下一世也如此，永生永世都如此。”

凌玕忍俊不禁：“傻子。”

凌玕：“那你说话算话。”

李淮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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