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也就一条命的事

说是选择，其实只有一条路。

不同于玄云双目怔怔地看着手心飘散的灰烬，想抓却什么都捞不着，琥璃目光淡淡的，只是在心脏自爆的一瞬间，感觉到了别样的疼痛。

确实是他的心脏无疑。

“不就是心脏吗，没了就没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琥璃耸耸肩，轻松道。

玄云一听便知道他要做什么，眼角发红地瞪着他：“我不同意。”

“你相信我吗？”这次换琥璃这么问，脸上没有一点严肃，反而笑得开怀。

没等玄云回答，琥璃搂上玄云，在他脸侧蹭了蹭，只用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声细语道：“我相信你。”

“二位这么当我不存在真的好吗？”天道叩叩扶椅，有些不满。

琥璃没理他，随手一扬，风圈立时将他和玄云笼罩其中，隔绝了外周的一切。

他一如往常那样弯下眉眼，手摸上玄云的脸颊：“放心~我不疼的，你别怕。”

“怎么可能不疼......”玄云嗓子发紧，手紧紧握住琥璃的手。

手心的那只手是那么娇小又冰凉，贴在脸上却温暖得让人放不开，也放不下心。

琥璃踮着脚，顺着摸了摸玄云的发顶：“放心。”

玄云怎么可能舍得，别说是让琥璃挖出“心脏”，便是琥璃掉了一根毫毛他都无比心疼。

若是可以，他早就不管这世道如何，只想带着琥璃远离一切，双宿双飞。

可偏偏，青云道和琥璃的命息息相关......

玄云虽然不记得当初的事，但明白自己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可即便知道，到了这一刻，他开始隐隐后悔又痛恨自己的决定。

见玄云眼眶通红，倔强地盯着自己一言不发，以沉默抗拒的模样，倒是和那只烦人的鸡崽儿慢慢重合。

琥璃有些失笑，但旋即，他严肃道：“你相不相信我？”

还是这个问题，玄云垂下眸子，淡声道：“相信。”

“这就够了。”琥璃摸摸他，“待一切结束，我们就走吧。”

玄云看了他良久，终是从喉咙底卸出一个“好”字来，可手依旧紧紧抓着琥璃，不舍得放开。

琥璃叹息，又在玄云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直让玄云霎时愣住。

他趁这个时候，抽回了自己的手。手指翻动间，风墙袭来，遮挡了他们之间的视线。

琥璃怕玄云看见他浑身浴血的模样而心疼，也怕自己看见玄云痛苦的模样而心疼。

那互相看不见，就最好不过了......

想着，琥璃轻叹一声，手成爪状边默念“不怕不疼”，边死死闭着眼朝自己心口挖去。

天道等了许久，都不见两人出来。他大抵是腻了，嗓音有些不虞：“你们商量好了吗？这么许久......”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风圈突然爆开，一股强大到让人窒息的威压伴随着热浪席卷而来。

明明什么法术都没释放，却让金殿开始缓缓融化。天道右脸也不知何时多了三道烧痕，焦黑斑驳，愈发衬得整个人诡异至极。

他右眼没有半分惶恐不安，反倒更加炯炯有神，冒着寒人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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