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怕自己咬不死你

天道稳坐金殿之上，阖目轻叩着扶椅上雕刻的凤头，一下一下，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金殿内回荡，直到殿门传来开启的声音。

他已经记不清这扇门是多久没开过了，乍一听，竟有种如百灵鸟歌唱般的动听悦耳，不由让他微微勾起唇角。

“你们来了。”他道，仿佛只是在和等待已久的好友会面般，脸上尽是舒心。

琥璃瞧他这模样，也笑了笑：“让天道久等了。”

“没有，倒是比我想象中来的快了许多。”天道回道，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之意。

琥璃远远扫量着天道，瞳孔不由轻轻颤了颤。

天道半边身子已化作白骨，左脸陷入一片黑雾，黑雾滚动间，隐约可见后方露出的椅背，说明那块空了，早已没了原有的面容。

可即便如此，天道依旧跟没事人似的，看着还是那么惬意。

“我的身体如你们所见，都成这幅模样了。”天道明明闭着眼，却看穿了琥璃的心思，毫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摊开双手，好让他们看个仔细，“白骨化还在继续，看这样子估计也没多久了。”

琥璃眯缝了下眼：“所以呢？”

“你倒是不问我是谁把我变成这样的。”天道一手支着额头，缓缓睁开还完整的右眼。

那眼底不出琥璃所料，是和脸上笑容完全不相符的阴鸷狠厉。

“你不必再和我们绕圈子了，有事便说，就当是你临终遗言了。”琥璃身周灵力运转，缕缕清风吹动了他的银发和衣摆，将他额前略长的发丝卷起，完全露出那对琥珀色的眸子来，眸子清清亮亮，笑意浮现，“不过就算你说了，我们也不会替你达成就是了。”

天道一顿，随后捂脸大笑起来：“有意思啊，真有意思。”

“想不到啊桃灼，你轮回两次，性格变得如此有趣，当初真是毁了。”天道摇摇头，“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断了你的命，或许那时留着你，现在能派上更多的用处，你说对吧？”

琥璃“呵”了声，脑海中闪过桃灼被天道毁了三魂六魄时的痛苦，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分。

就在这时，身侧突然高鸣了凤唳。不待琥璃转头看去，就见一只火焰凝成的凤扇着双翼朝天道而去。

金殿既然作为天道和众仙谪的议事处，自然防护是一等一到好，无论如何高强度摧毁都不一定能伤它分毫。

可琥璃看见，被火凤的羽毛燎到的地方，无一例外都融化成泥。一时间，金殿内温度高的吓人。

“纭凤，至于这么生气吗？”天道眼见着火凤朝自己而来，不闪不避，还悠哉悠哉道，“莫不是取回七情六欲的后遗症，反应会比常人还激烈些？不对啊，我可记得你还有一情一欲没找回呢，是什么来着？”

天道自顾自说着，火凤已然距他不过一个手掌的距离，他这才抬起那白骨森森的手，点了火凤一下，火凤顷刻间消失无踪。

琥璃和玄云立时警惕起来。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已经快不行了，你们能赢得轻松？”

琥璃摆摆手，另一只手已然使出风刃朝天道白骨削去，嘴上不停：“怎么会，我们可从没这么想过。”

“毕竟小瞧对手，是败者的第一步。”琥璃道，“是吧，天道？”

天道这次没以白骨破风刃，倒是在面前挡了一块防御壁。风刃砍在防御壁上发出尖锐刺耳之声，可在场三人脸色均不变，只待防御壁发出一丝轻微的“咔”响后，琥璃和玄云相当有默契的同时朝天道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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