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打小就被众星拱月,要什么有什么,从而导致他被娇惯得理所应当。
宁樱是第一个违背他意愿的人。
他在她身上尝到了痛苦和嫉妒的滋味,令他无从适应,难以自持,甚至狼狈。
他其实也可以放过自己,别再那么固执,别再为了一个婢子折腾自己。可是有些人,当你尝过那销魂蚀骨的滋味后,便再也忘不掉。
或许待他年纪大些,像秦王那样,经历过的女人多了,就会释然许多。
偏偏他不行,至少现在迈不过那道坎。
他第一次在宁樱身上栽跟斗,那个从十三岁时就开始陪伴他的女人。
从最开始的接触,到相知,他的所有骄傲与习惯都被她浸入。她渗透到他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已经在无形中成为了他生命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可笑的是,当初他曾用一幅画把她换了出去,守着自己的骄傲自尊,守着自己作为主子的天然优势。
如今得来这样的苦果,李瑜既失悔又庆幸,悔的是当初自己的轻狂导致现在的窘境,庆幸的是发现得还不晚。
倘若当初宁樱没有出逃,还在秦王府,倘若他听信秦王,妻与妾的不同之处,又会不会违背自己的意愿,娶一个贵女进门,把宁樱抬成妾,而后夹在妻与妾中间进退两难?
想到那种生活,他便无比庆幸还没有发生。
宁樱求他成全,投入到她身上的成本远超了他的预期,岂会就此罢手?
他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这般苦心积虑,结果却要大方罢手,更不甘心自己所承受的折磨没有一个肯定的交代。
他李瑜向来是一个非常懂得讨好自己的男人,从来不会委屈自己。
宁樱,他是一定要把她弄回京的。
他要她的人,要她的心,要她一辈子跟着他,哪怕用自己作饵画地为牢。
反正成本都已经投入进去了,他不在乎继续投下去。
哪怕娶一个婢子为妻,只要是他喜欢的,便没有什么不可以。
这也许就是年少轻狂,全凭意气用事。
无需考虑这一举动带来的后果与阻碍,更无需考虑即将面临的家族压力与世俗带来的考验。
你若问他以后会不会后悔,谁知道呢,反正现在不会后悔。
第二天李瑜疲惫地起床,朝阳从窗户投入进来,洒落到桌旁。
他困倦地望着那缕阳光,眼下青影沉沉。独自在床上坐了许久许久,他才起身下床,拿外袍披上。
没过多时,外头传来梁璜担忧的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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