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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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这老中医开的药竟是红丸…

许缘竹自然知道红丸是什么东西,只不过他没想到在他眼皮子底下居然还能发生这事情,因而脸色一瞬大变。

“荒唐!”他怒道。

那老中医被押去警署,寸把长的指甲在桌上敲来敲去,面对审讯,他起先是拒不承认,叫嚷着要告他们许家欺人太甚,后来说话开始支支吾吾,再后来又流下来了几滴眼泪,试图为自己脱罪。

“我这是舒心丸,治病用的,都说是药三分毒,我承认它有几分危险在,但你们怎么能说我这叫贩毒呢?”

但这种情况也没有持续多久,老中医没撑多久就交代了,他出身医学世家是不假,但他祖上是因屡不中第才改行学的医,不过是江湖郎中罢了。而他本人,起先也是读书的,科举没了之后,他开始走上了父亲的老路,靠着一张嘴蒙骗了不少有钱人后,带着发的那点小财搬来了宁浦,做起了医药贴的生意,本来生意一般,但他擅长交际,结交了不少文人雅士,还请了许多交好的文人帮他在报上谀药,这种广告手段使得他的名声一下子在宁浦传开,生意也跟着开始有模有样了。

正是这点有模有样让许缘竹没有怀疑过他,眼下知道被这等小人啄了眼,他非常不快,重重敲了下桌子,冷哼了一声,对许绍清说:“一定要严查这个人,查的仔仔细细,让他在里头多待几天。”

许绍清皱了皱眉,说:“这事儿恐怕没那么简单,您没听他说吗,不光他一处,宁浦的药房也在卖这样东西。光天化日,您觉得是什么人,给了他们这么大的胆子?”

许缘竹停顿了下,没有说话,眉心挤出深深的几道沟,而后,他点了根烟,看着它静静地燃,像观看一场无声烟花。

良久,他闭上了眼睛,说:“这事儿恐怕你管不了。”

许绍清于是问他:“那谁能管?”

许缘竹说:“没人能管。”

许绍清于是问:“那便放着不管?”

许缘竹摩挲着手中的烟头,话头一转,看向何聿秀:“何先生以为这事儿该不该他管?”

冷不丁被问到,何聿秀看着许缘竹,缓缓开口:“我只听人说做新闻要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竟不知道做新闻还有闭目塞听这样的道理。”

许缘竹笑了一声,深深吸了一口烟,又缓缓吐出,眼神里多了分清明。

“何先生,你这是在敲打我呀。”

“不敢。”何聿秀道。

许缘竹笑着,扶着桌子站起来,咳了几声,又叹了口气,说:“现在这日子,是越来越不安稳喽。”他拿起一支毛笔,蘸了点墨,在纸上落下浓重的一笔,又拿起一支清水笔,在纸上画了相同的一道。

“不知道这样安静画画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他说。

何聿秀看了眼许绍清,却见对方抿着唇,一言不发,不知在思量什么。

没一会儿,外头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爸!何先生来了?”这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安静,让这小屋变得欢快了起来。

何聿秀一听这声音便知是许长宁,果然,下一秒,宁宁就推开了书房的门。

大家十分默契地都不再提刚才的事情,许长宁笑嘻嘻地进来,跟许缘竹打了个招呼,又和何聿秀打了招呼,最后才看了眼许绍清,说:“哥,你怎么也回来了?”

许绍清看了她一眼,笑道:“怎么,前段时间我走的时候还哭哭啼啼,这会儿我回来一趟这么不欢迎?”

许长宁做了个鬼脸,说:“我哪有嘛。”

她看了眼许缘竹,担心道:“爸,我听芝姨说您今天请医生了,又不舒服了?”

许缘竹摆摆手,说:“没事儿,老毛病,不要紧。”

“那就好。”她吸了吸鼻子,闻到满屋的烟味,摆摆手说:“爸您可少抽点烟吧,对身体不好。”

许缘竹又岂会不知道这些道理,别人说他恐怕又要嫌烦了,但宁宁这么说,他总是欢喜的,于是露出一个笑,宠溺地笑道:“好好好,爸少抽一点就是了。”

许长宁点点头,扭头看向一旁的何聿秀,吐了吐舌头,冲着他神秘一笑,说:“何先生跟我出来玩儿吧,我想给你看样东西。”

“宁宁又胡闹了。”许缘竹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却还是笑呵呵的。

许绍清闻声挑了挑眉,看了眼何聿秀,何聿秀给了他一个“我也不知道”的眼神,然后就被许长宁拽出来了。

何聿秀走得不快,许长宁注意到了,问他:“何先生的腿怎么了,看上去不太舒服的样子。”

何聿秀挠挠头,不愿让她担心,只说:“不小心摔了一跤。”

许长宁“哎呀”一声,说“何先生多大的人了,走路小心一点嘛。”

何聿秀自是百般说好,许长宁扶着他去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两人坐在秋千上聊天,许长宁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笔记本递给他。

“这是?”何聿秀翻了翻,却见上面密密麻麻写了许多东西。

许长宁穿了身白裙,坐在白色秋千上,很有几分少女的可爱和俏皮,她冲着何聿秀眨眨眼说:“这是我写的诗。”

何聿秀翻了翻那小笔记本,却见上面有中文也有英文,他的英文自是不好的,看着上面的英文只觉得头痛,但中文的诗,他自然是能看懂的。

有几句诗写的格外天真烂漫,又极有意趣。

何聿秀指着其中一首,说:“这首很好。”

许长宁看了眼那小本子上的字,压低了声音,道:“这首我投出去啦!”

她从秋千上下来,又跑回屋拿了一份《晨报》。

何聿秀展开来,便见那报纸上有一首小诗,正是他刚才看到的那首,而署名却是“老愚”。

“老愚?”何聿秀含笑看她。

许长宁低头,笑着说:“那是我的笔名。”

何聿秀闻声笑了,说:“宁宁年纪轻轻怎么起这么一个笔名?”

许长宁说:“我想了许多个笔名,这个是我抓阄抓出来的,我觉得我和它有缘,就用它了。”

何聿秀听见这说法,忍不住笑了笑,说:“你这笔名倒和诗一样,都很有意思。”

他看了看那报纸,问她:“不过登报发表是好事啊,这种事怎么不告诉爸爸和哥哥呢?”

许长宁撅了噘嘴,说:“我爸他看不上现代诗,我哥又总是笑话我,我要做出点名堂再告诉他们。”

何聿秀问她,“那什么才叫做出点名堂来呢?”

许长宁托腮想了想,看着天空飞过的小鸟,开口道:“就像何先生这样吧,我爸喜欢你,是因为他喜欢你的画,而不是因为你姓何,是个男人,是京都的大画家。”

何聿秀心下震动,听她又说:“我也希望别人喜欢我,是因为喜欢我的诗,不是因为我是个女人,是谁家的名媛,是谁的妹妹。”

“我不需要那样的注视,那些人的眼睛看得都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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