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尔回到自己的位置，距离卢粟不远的地方。

油灯下，卢粟在整理和汇总这些消息，一副巨大的地图铺陈在桌上，每一条消息会变成一根细线，被大头钉扎在与地理位置相对应的地方，把这些内容串联起来。

做完这些，卢粟继续作各处的调拨动作。

在一个又要拔营前往新地方的傍晚，劳尔驾驭着马匹走到卢粟身旁，他问：“动荡在即，殿下是怎么考虑将来的？”

“魔炉会暴露在大众面前，曾经的优势变为劣势。”卢粟眺望着远方，远处的地平线上灰暗无比，归鸟在最后的余光里振翅飞舞：“魔法师如果想发起战争，需要大量的魔法工具。你说，魔炉领主位置上的人，是不是像坐在一口随时会爆发的火山上？”

分别时太急，他们之间还没时间交流什么。

卢粟凭着一些了解分析着，何塞奔向魔炉的旅途中，他也一路跟随，种种迹象都合情合理，此时反过来回想，只是巧合吗？

何塞在海盗船上说过一番关于“预言”的话，他说预言只要包含意外的可能，就不会成真。

当时他没能明白何塞为什么要讨论这个。

说来他们两个人都有自己的预言。在自己的预言里，他会同时成为两国的国王——现在妮娅当上了乌斯国的国王，而自己离伽宁国的王位越来越远。都是遇到何塞后发生的，这么说，何塞成了自己的意外。

而何塞——黑金森林入口处的预言，到底在多大程度上影响着他？

如果这个预言说的是何塞，那么，何塞不像找到了这个“意外”。

更别说，他联想到魔炉-末路这个谐音。

卢粟想着事情，马蹄跑得很快。

劳尔加快了几鞭，跟了上去。

原来如此。

卢粟发布一切指令的结果，是为了让魔炉那个人知道得更清楚，他带去这些消息，会让那名小领主的位置坐得安稳一些。

尽管卢粟之前有过警告，劳尔还是忍不住想问：“可是，殿下，关于您的前途呢？”

卢粟不作回答，一扬手里的马鞭，鞭子在空气里划出声音，表示他有了不耐烦的情绪。

马蹄在野地里前行，长草不时掠过他们的腿部，哗哗作响。蝉鸣的噪声时近时远。到了夜晚，野兽咆哮，禽鸟咕嚎。

天地之间，空荡的怅然感让劳尔唏嘘不已，他叹了口气，对卢粟说：“何塞找我要我们的白鸽了。”

“我们的白鸽？”卢粟转头看他，这说法真怪：“他不是有一只了？”

“那只早不能跟我们建立联系了。”

卢粟被什么击中了，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说，他想给我写信？”

没准是想给我写信？劳尔无奈地想，口中答道：“大概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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