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敢动顾京墨,咱们谁都别活
手脚开始发汗,脚步踉跄间,江望伸手捉住了旁边的扶栏。
上面的铁锈生了厚厚一层,摸上去滑腻腻的。他下意识的看过去,突然想起了自己幼时,曾无数次的从这个楼梯上跑下来,或是被毒打,或是被人羞辱的站不住脚,崩溃的跑出来。
有关黄漫钰的一切,在这一刻,像是过电影般,把他这三年的遭遇每一帧清晰的放映在眼前。
恨,恶心,挣扎。
不知何时,他已经凭着身体的记忆走到了那熟悉的门前。
将近190的身高显得门楣很矮很小,身后的男人边气喘吁吁的匀这气,边说着男孩长大个儿就是好,看着又帅又有安全感,肯定不愁找对象。
江望咬着牙,浓重的怨气让他控制不住的握住口袋里的短刀。
没等男人掏出钥匙,他就一脚大力把门踹开,冲了进去,然后迎着桌旁女人吃惊的神情,一把揪住了她的领口,把人狠狠地摔在桌上。
“你干什么!别冲动!”男人吓得连忙冲过去拽住江望的手腕,可力气实在不及,三两下就被甩到了一边,等到他再次凑近,就看见江望把那短刀抽出,砰的一声,插在了木桌上。
一时间,空气安静的可怕。
江望冷笑着:“这次回来不是说要一刀两断吗?好啊,那咱们今晚就好好算算账。黄漫钰,你那可笑的话,对我来说根本造不成任何威胁,这十年里,我从来不在乎你变成什么样子,也没有兴趣关注你的生活!没了你,我活的很开心,很幸福,我以为我们之间的联系早在十年前结束了,没想到,现在你竟然还有脸联系我,出现在我面前,用那样不堪的话恶心威胁我,甚至还要伤害我爱的人。妈的,你怎么就那么贱,那么见不得我好过?我告诉你,这次回来,我要和你一笔一笔的讨清这些年的债!”
女人判断了声音的来源,听到这些气愤的话,她早年被烧伤的脸抽搐了几下,用无神的眼睛看向了江望的方向,有些癫狂的笑道:“随便讨,你看这里有什么值钱的,你一并拿走好了,就连我的命,也随意拿走。”
江望突然顿住,强烈的怒火聚集在头顶,马上要冲出时,突然发现了女人的不对劲。
他蹙着眉,放开那把短刀,抬手在女人眼前晃了晃。
没有反应。
“怎么,不敢了?还念着我是你妈吧。”女人挑衅的笑,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一道道痕迹,不过透过松散的头发,还依稀可以看清年轻时的清秀模样。只不过,现在已物是人非,一切都不一样了。“我说的没错吧,就算你十岁那年被江括接走,以后我再没踏足过你的生活,但十岁之前是我生你养你的吧,你走的这十年,江括没管过我,你也不联系我,我一个女人在这个破筒子楼里苟延残喘,还不幸生了场大病,瞎了眼。怎么,我要你几套房产有错吗?我喂流浪狗点吃的,它们还知道要摇尾巴呢,你呢?你就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不仅一句好话不提,反而回来拿着刀冲着你亲妈,真是恶心。”
“别说了!”男人三两步走过来,把短刀一抽,愤恨的丢到地上,然后朝着黄漫钰没好气的说道:“孩子刚回来就说这种话,就没你这么当妈的!你要是控制不好情绪,就赶紧进屋去,今晚的中药我给你烫好了,就放在屋里的桌上了。”
“康诚升!连你也为这小兔崽子说话!果然你们男人都是一个样!白眼狼!”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康诚升苦笑一声,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肩膀,安慰道:“快去喝药吧,凉了就更苦了,你进去,我替你教训这小兔崽子。”
听了这话,黄漫钰的神色才缓和不少,她摸了摸身旁的导盲杖,还想反驳什么,但还是咬着唇,钻进了卧室。
砰的一声,关掉了房门。
康诚升舒了口气,余光瞥到角落里的短刀,抬起袖子在额头上擦了一把,全是冷汗。
他给江望拽了一张木椅,轻声道:“你妈不是故意的。”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江望有些怅然的坐下。
头顶正上方是市场上最廉价的大灯泡,刺的人眼睛疼,他敛下眸,心里五味杂陈。
明明都是恨,明明黄漫钰已经和他没有了关系,明明在他二十年的人生里,她赋予自己的全是伤害和羞辱。
还有记忆里那短暂的三年,是从天堂跌入地狱般的存在,折磨的他麻木,快要死去。
甚至在他逃出这里,十几岁被江望遣送国外读书时,他都会时不时做着相关的噩梦,梦见各式各样的男人出入黄漫钰的房间,梦见自己的一切都被夺走,梦见那一声声污秽又粗劣的辱骂。
可为什么,真到了这一刻,亲眼看见了黄漫钰这副模样,他的心里会这么疼……
她生病了,看不见了。
那是她的报应。
他应该快活,应该当着这个女人的面肆意嘲讽,就像幼时她对自己那般。
可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颓废的坐在这里,睁着眼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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