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明煦,我回来了。◎
作为一个活了两辈子的男人, 他本来对人生的这些痛苦和挫折该看开了,可他没想到这辈子回来,却会因为桑枝受委屈而这样疼痛。
他宁愿这些伤害都让他一个人背负, 都不愿意让桑枝去面对这世界的恶意。
多累啊,被那么多人攻击,伤害。
欠了谁的呢?
他不是为自己感到委屈啊,他是为桑枝感到委屈。
如果这辈子的桑枝不曾和他有交集, 她的人生或许会变得丰富多彩,她会成为所有人眼里的香饽饽, 所有人都会把她捧起来。
捧在头顶,让她耀眼夺目。
可就是这样的桑枝,不知道着了什么魔,喜欢他这个一无是处的人。
他没有感受过被肯定的滋味,哪怕是别人小小的夸奖, 只要有人肯夸赞他, 他就觉得这个世界还是值得的。
在他没富起来之前, 真的没人鼓励过他, 他靠着满腔不服输的骨气,打拼了半辈子, 才获得了在别人面前站起来的机会。
那些曾经瞧不起他的人,后来也得尊敬地喊他一声“明董事长”。
他曾跌落尘埃无人问津, 一朝飞上九天, 所有人皆惊。
如果说上辈子他是为了心中的那口气,才会变成一个赚钱机器, 那么这辈子, 他提前想站起来, 一定是因为桑枝。
他不想再看到任何的诋毁和侮辱了, 钱不说万能的,但是钱能够买来给桑枝的保护,钱能封住那些所有的臭嘴。
明煦的神色在黑暗里变了,他深呼吸了好几下,将所有的不甘和委屈吞下,告诉桑枝:“我不会放弃你,如果非要我放弃,除非我死。”
明煦从未给过桑枝这样的安全,她竟然会因为明煦的一句话,眼泪会止不住。
明煦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静:“除非我死,不然谁也别想让我放弃你。”
桑枝忍住自己的情绪,鼻音很重,明煦知道她受太多委屈了,可是他能给的,也仅有这点,不让她伤心难过。
她不是一个能被极端情绪控制的人,可这次,她的情绪被明煦拿捏了。
她一直觉得明煦不太喜欢她,都是她争取来的,现在才知道,明煦是喜欢她的。
他说那些话的时候,语气虽稳,却无比坚定,这让桑枝很有安全感。
她缓和了情绪,跟他约定:“那说好了,谁先放弃谁是小狗,要学狗叫。”
明煦答应她:“好。”
没有人能够打垮明煦,除非那是桑枝的家人。
现在,好像桑枝的家人也无法左右他的行为和思想了。
他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在乎的明煦了,也不是上辈子窝囊到任人欺凌的明煦了,他总会因为最在乎的人,而变成那个无坚不摧的存在。
明煦的心性在这一天,彻底转变了。
甚至在桑怀来基地考察时,完毕之后他请桑怀喝咖啡,桑怀的眼神里充满了对他的不屑。
两人谈话时,说起桑枝。
明煦明白,桑怀瞧不起他。
上辈子,这个人破产的时候还来求过他,那时候他已经和桑家没什么联系了,所以他没见桑怀,桑家彻底颓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好地一个桑家,家产过千亿的豪门,会一夜之间背负那么多巨债,银行没收了桑家所有的财产。
桑家一家不知去向,桑枝不过四十就死于意外。
这样一想,上辈子除了明清弦和沈笠是人生赢家,其他人的下场都很惨,包括明煦自己。
这辈子,既然回来了,就算为了桑枝,他也会暗中保护且观察桑怀的动向。
他不想因为桑怀的错误,让桑枝跟着受苦。
因为他怕有一天,即使他富可敌国,也无法挽救这样的桑家。
桑怀问他:“你和桑枝还有联系?”
明煦也没否认,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很苦。
“有。”
桑怀冷笑一声,又问:“大年三十晚上,桑枝去找你了?一晚上都在你家?”
明煦的手一抖,但他依旧稳定发挥:“是,她在我家。”
桑怀啧了一声:“那我怎么听说,你和她结婚两年,手都没牵过?怎么,离婚了后悔了?开始藕断丝连,给她下咒了?”
明煦抬眼看向桑怀,这次他没有退缩,他甚至大方地承认:“我喜欢她。”
桑怀像是听到了多大的笑话:“喜欢她?明煦你在开玩笑吗?”
他的神色带着嘲讽:“喜欢她?你竟然敢说这些话?你拿什么喜欢?你以为我那妹妹真的很好骗吗?读书的时候,你家那个不要脸的明清弦,处处给她难堪,结果现在,又是你?”
明煦没说话。
桑怀冷笑道:“你莫不是忘了上次因为你这个前夫被爆出来后,她都被怎么骂的,多难听啊,我这辈子都没听过那么难听的话,我们桑家也没有。”
明煦道歉:“对不起。”
桑怀摆手道:“别说对不起,你别让她再因为你骂上热搜,我们桑家都感谢你。”
明煦回答:“不会了。”
桑怀点头:“有点自知之明还是挺好的,你喜欢她是你的事情,但请你不要因为你的自私,连累别人。”
明煦都明白:“我知道。”
桑怀摆手:“忙去吧,这个项目做不好,也可是要赔偿五十个亿的。”
明煦没说话。
五十个亿,现在对于明煦而言,确实是个天文数字。
但他不怕,他有能力搞好这个项目。
起身要走的时候,他给了桑怀一句话:“不会有人永远待在淤泥里。也不会有人一直飞在云端。”
桑怀说:“除非那个人是你明煦,除非那个人是我。”
明煦:“……”
桑怀的自信和桑枝的很像,只可惜,桑枝是理智的自信,而桑怀是盲目的自信。
不过桑怀现在有自信狂妄的资本,没人能说他什么。
明经国住院了几天,是急性胰腺炎,比较轻微水肿型的,做了手术。
情况还是比较严重的,明经国在医院的那几天,一家子人都轮流地看护着,好在情况好转,没发生什么大事,明煦的心情也就跟着一点点好转。
虽然这个父亲不称职,但始终是明煦唯一的父亲,他不在乎,不代表他想让明经国死。
明经国回家休养,公司的事情他是不太信任明清弦的,明清弦吊儿郎当,还不是扛责任的时候。
就是因为这份溺爱,导致明清弦这个狗东西不知道轻重缓急。
明煦买了水果去明宅探望明经国。
父子俩的话也是很少,明经国气他擅自离婚不跟他商量,明煦气明经国心里只有明清弦。
父子俩之间的对峙就显得很明显。
给他削了个梨,明经国没拿,只是让他放下。
明煦也不想在这样尴尬的情况下和他聊什么,起身要走。
明经国却喊住他:“明煦,你一句话不说是什么意思?”
明煦问:“你想让我说什么?”
明经国问:“前些日子你负责的项目出问题了,你怎么没跟我说?”
明煦问:“有必要跟你说么?”
明经国气的呀,指着他:“你是翅膀硬了。”
明煦没答话,明经国咳嗽两声,从床上坐起来,喊他:“坐下!”
明煦:“……”
明经国控制住自己的怒气,又说了一遍:“我有事跟你说。”
明煦便又坐回去。
明经国叹息一声:“我的身子骨不太行了,这一个病害地,没有精力去管公司的事情了,所以我想让你去入驻股东大会,帮我先看着公司。”
明煦一愣,很痛快地拒绝:“不去,我也不会要你的股份,你把建投公司给我,我就只有这一份责任,其他的,你找明清弦。”
明经国气地直咳嗽:“你个逆子啊!你要气死我!”
明煦没答话。
张祎萍一听明经国要给明煦集团公司股份,那肯定不答应。
“为什么要让他管?清弦不行么?他自己还有自己的事情呢。”
明经国说的很明白:“明清弦那个逆子现在还挑不起大梁!”
张祎萍问:“那明煦就可以了吗?他也是个窝囊废。”
明经国打断她:“闭嘴,妇人之心,把你的嘴闭上,明煦负责的建投公司股票长了,你哪里知道?”
听这话,明煦就知道他爸也在实时跟进他公司的亏盈情况。
他公司的股票确实在涨,这意味着,他们要开始盈利。
张祎萍说:“那是好事啊,更没必要管集团公司的事情了。”
明经国摇头:“只能明煦去,等我好一点了,再转交给我。”
明煦拒绝打工:“要我去管也可以,你要给我股份,这股份不得少于百分之二十。”
明经国顿时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不去抢?!滚!”
明煦当真就起身走了,明经国被气地不轻。
张祎萍火烧浇油:“野狗是养不熟的,你还让他去管集团公司,到时候可别连家底都没了!”
明煦压根就没想过管,走地毫不犹豫。
就明仕集团这么大的上市公司,就算只有5%的股份,每年的分红让一个普通家庭挥霍一辈子都足够了。
明煦张嘴就要20%,狮子大开口,他怎么不去抢啊?
明经国可气地不轻,就算是他儿子,这样坑他可不行。
明清弦怎么可能让明家的产业落在明煦手里?
当初利用桑枝,就算想让明煦放弃明家的产业,这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
桑枝也和他离婚了,家产也要落在明煦手里了,这口气明清弦咽不下去。
母子俩当真就是一条心,一切为了明家的家产努力。
进了四月,天气开始暖和起来。
小草小树发了芽,濛濛细雨也如期而至。
桑枝参演的那部剧快杀青了,三个多月没见,他们都很期待彼此的再一次见面。
明煦这几天更是心神不宁,紧张,惶恐。
和桑枝一直有通电话,打视频,发微信。
她总喜欢隔着屏幕调戏明煦,每次明煦都是一笑置之。
他比桑枝大了五、六岁,可是在桑枝面前,他倒像个什么都不懂的纯情小伙子。
桑枝是真的性格太直接了,这让明煦很无奈,她连转弯都不会的。
比如发微信的时候,第一句就是“有没有想你的小宝贝”、“你昨晚做梦的时候,有没有梦见我亲你”、“明煦你会不会晚上梦见我的时候,有感觉啊”、“下次见面,你要是不和我接吻,我就把你扔在路上”之类的。
让明煦真的无法招架。
他很期待她回家,但也害怕她回家,等她回来约他的时候,他一定好好地打扮一下,仔细地刷个牙,然后再买点香香的漱口水。
该好好地准备一下,第一次亲吻,要有仪式感。
他得给桑枝一次美好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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