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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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星野洗完澡之后,晚饭也没吃,只喝了一大包感冒药,便昏昏沉沉躺下,因此也错过了手机上的一条信息。
万顷:一个小时之后过来。
等发现这条信息的时候,他中午刚刚爬起来。
睡了一上午,捂了一身汗,睁开眼已经中午12点多了。还好,感冒没有发起来,竟真的被那一包药压下去了。他庆幸之余又有些懊恼。
懊恼的是今天上午没去马场,又少赚了几百块。
不过这懊恼没持续多久,就变成了恐慌。他看到手机上的未读信息之后,脸色变了几变,手里像握着一块烫手山芋。
也许是言和的归来给了他勇气,总之在距离这条信息发出十几个小时后,他决定破罐子破摔。
反正万顷没再找他,如果有急事可能早就打电话了,只发了一条信息就没了下文,说不定只是兴之所至,自己也忘了。
抱着一丝侥幸,牧星野把手机一扔,去洗漱做午饭,准备收拾一下,下午还要赶去苏荷。
下午四点,他准时到了苏荷。
苏荷在一条昏暗的小胡同里,紧靠着喧嚣热闹的CBD,和大部分酒吧一样,门脸小,里面却声势浩大。
“来了?”吉哥倚在门口青石柱子上抽烟,胡子邋遢,粗犷得很。
牧星野规规矩矩喊了人,便进了门,换上工作服开始工作。
临近下班,客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几个熟客奔着他来的,点名要他调的酒。
吉哥坐在吧台上,看着牧星野和客人一边聊天,手下不停,色泽鲜艳的各类鸡尾酒经过他的手,仿佛变成了一件件可以售卖的高价艺术品。
一杯Ao递到跟前,吉哥挑挑眉,低头抿了一口。药草气息经过苏打水稀释,尾调中透着一点点苦,苦中带甜,是吉哥最爱喝的。
牧星野有一个神奇的本事,他能记住每个客人的口味和习惯,并能根据客人当下的心情,调制出符合对方喜好的酒。
因此,他来了没几天,便成了这条街上最有名的调酒师。
不过这个最受欢迎的调酒师,有两种行为很让人费解,一是他上班时间不固定,所以奔着他来的人全靠碰。再就是他只负责调酒,却从不喝酒。
因为他业务水平过硬,这两个毛病,作为老板的吉哥全都忍了。
“小牧,你这个调酒的诀窍也给我讲讲呗,我也想多赚点小费。”酒吧另一个调酒师趁着这会儿不忙,上前来取经。
“你白搭,学会了也不行。”吉哥闲闲地斜了对方一眼,食指戳了戳自己长满络腮胡的下巴,笑嘻嘻道,“因为调酒的诀窍关键还是看脸。”
周围一阵哄笑。
牧星野被说得不好意思,只好埋头忙自己的。
吧台的氤氲灯光拢在他低垂的脸上,照出饱满的额、纤长的睫和水润的唇,整张脸像是敷了一层流光溢彩的粉,纵是吉哥阅人无数,也从这张脸上寻不出来一丁点瑕疵来。
午夜很快在狂欢中到来。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牧星野跟在吉哥身后,有话要说。
“吉哥,上次你说的UH,我还能去试试吗?”
“怎么?又想去了?”
“嗯,”牧星野点点头,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笑,“我改主意了。”
吉哥不着急走了,干脆找个座位坐下来,示意牧星野也坐下。
“缺钱?”吉哥问。
“是,我想尽快赚钱把债务还清。”牧星野说。
吉哥是他这几年认识的为数不多的朋友,虽说是他老板,但对他很照顾。当初他好几次被逼得走投无路,也是吉哥帮他。
虽然都是小忙,但牧星野记恩。越是绝境下的援手,越珍贵。
“之前不起说还有一年期限吗?怎么突然这么着急,遇到什么难处了吗?”吉哥问。
“没遇到难处,就是想着赶紧把钱还上,无债一身轻嘛,我想抓紧还完钱,就去做我一直想做的一件事。”
牧星野说这些话的时候,头微微扬起来,眼神里有种异样的光彩,矜贵而骄傲,是他常常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一种神态,一时把吉哥看怔了。
吉哥暗忖,不管现在看起来有多狼狈,牧星野之前的日子一定过得很金贵。
“好的,我不拦着你,”有些话点到为止,吉哥认为还是得提醒一下,“但是你得知道,那种地方,钱好挣也难挣,你多留个心眼。”
牧星野当然知道,而且他比谁都知道,UH那个销金窟的好与恶。但他这次去做的是调酒师,首府那么大,他多注意一些,未必就能碰到原先圈子里那些人。
“行,那我给朋友打个电话,你和他约时间过去吧!”吉哥说。
吉哥的朋友是UH的吧场经理,因为原先的调酒师打算出国,所以正在物色新的调酒师。对方有一次来找吉哥的时候,对牧星野很满意,极力要把他挖过去。
电话里很快就说好了,对方很欣喜,回复说明天晚上就可以上班,并且对牧星野可能会不定期请假以及自己滴酒不沾的行为表示同意。
“不好意思吉哥,我一走,你这里就空下来了。”牧星野诚挚地道歉。
“没事,我这里不缺人。”吉哥爽快地摆摆手,“你现在这种情况,想办法多赚点钱才对。等你还上钱,不喜欢那里的话,随时回来,我欢迎。”
牧星野临走前给了吉哥一个用力的拥抱。这些年他被踩在烂泥里太久了,他得到的为数不多的善意,他很珍惜。
他想,等他还上钱,追回言哥,一定要再来苏荷,把自己最爱的人介绍给吉哥,然后他们还要好好喝一杯,大醉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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