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梦魇

谢皓行侧躺在床上，抱着双膝，背对窗户，是一个防御的姿势。一只手却强硬伸过来，从大腿处游移到腰间，以不可抗拒的姿态将他牢牢拢住。

卫敛把脸凑过来，蹭了蹭他的侧脸，亲昵地说：“看吧，窥伺你的人，就会变成这样。”他似乎完全感受不到手臂下谢皓行身体的僵硬，吻了吻他的颈侧。

谢皓行身体慢慢地抖了起来，瞳孔在紧闭的眼皮下胡乱滑动。卫敛感受不到他的回应，把人翻过来，吻他的眼皮，促狭道：“吓着了？”

谢皓行猛地睁眼，把卫敛推开，一张俊逸的面孔白得发青。他胸口剧烈起伏着，嘴一张开，话还没说出口，突然翻到床边，“哇”地一下吐出来。

卫敛这一次没去安抚他，只是冷眼看着，浑身寒气从紧扣的西装外套中溢出来。

其实谢皓行没吐出什么，只有一堆苦水。但干呕的滋味也十分难受，他趴在床上竭力平复着呼吸，下巴却被扣住。

卫敛死死盯着他，“这又是闹得哪出？觉得我恶心？”

谢皓行双手抵在他胸膛上，想把他推开，奈何徒劳无用。

“凶手……”他有气无力地说。

卫敛的脸色彻底冰寒，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你说什么？”

“凶手！我说你是凶手！”谢皓行蓦地爆发，他使劲揪住卫敛的领口，把那平整的西装面料揪得变形。他瞪着眼睛，眼眶中某些温热的东西盛不住了，顺着脸颊滚落。

两人就这样无声对峙着，只能听到剧烈的喘息。

卫敛撑在他上方，硬着头皮迎视谢皓行饱含恨意和泪水的眼睛。那抓着他衣襟的手仿佛抓着他的心脏，一阵阵揪心之痛。卫敛以为自己还能撑一会，可谢皓行眼里所有的情绪都褪去了，只剩下浓浓的失望。他一下就败下阵来，闭上了眼睛。

“凶手不是我……”卫敛轻飘飘地说。

可谢皓行如今对他的信任也宛如他的语气一样轻飘飘。

卫敛说：“我没想要她的命，我只想把她交给她负过的人处理，那个人把她重伤之后就扔到了我的地下室……”

谢皓行清凌凌的瞳仁里便慢慢凝聚起嘲讽。

卫敛解释不下去了。此时此刻，言语竟是这样苍白。同时他悲哀地发现，自己在谢皓行面前根本毫无信任可言。

卫敛最终站起身，摸了摸他的脸，“睡吧。”他起身离去，拿工具收拾了一下地上的污秽，简单冲了个澡，又上床来抱着谢皓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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