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现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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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

十二年前,大嵩上华梁家以剑闻名天下,家主梁慕以一套“双月二十四式”自成一家,战无敌手,传说其剑势所及,皆会出现一轮“双月”,人称“双月客”。又传闻,江湖上很多侠客慕名前来挑战,而其中一封“战帖”,自天外而来,且未曾注名,从百米之外穿墙而过,玄铁箭头刺穿信封,在空中划过一道“风穴”,信上只七字:“昆山无稽崖一战”。

然而,没有人知道对方为何人,是何身份,最后结果如何,只知崖上的寒光三日未断。

事后,约是过了大半个月,突然有一日,梁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听那日所见之人说,那人形容狼狈不堪,手中紧紧握着一把剑,身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脚步沉重,看起来已不甚疲惫,但步伐极快又稳,看得出内功十分深厚。

后来,那人到梁家两日未出,在第二日深夜,却见梁府火光通天,刀剑之声此起彼伏,可是,却始终未闻一声惊呼惨叫。而翌日,曾经闻名天下的西泠梁家,早已成为昔日黄花。

此事发生得毫无征兆,像是凭空而出,如烟似幕,来不见影,去时无踪,杀人夺命,神鬼莫测。

而江湖上也掀起了一股狂风巨浪,街头巷尾,茶余饭后都在口口相传,“梁家灭门”一案似乎成了一个神秘的百宝箱,连说书人也拿它津津乐道。

最终,英雄的传奇还是淹没在了时间的轮回里,梁家也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只是偶尔还能在江湖人中听到一两句添油加醋,大加渲染的言辞。

十二年后。

天气咋暖还寒,街上的小摊小贩一如既往的扯着嗓子吆喝,中原武林一直都是天下最繁华热闹之地,这里群英荟萃,天下英雄层出不穷,而一年一度的武林大会,更是各路英雄都不愿错过的一次大显身手,崭露头角的机会。

只是此时时候尚早,各门各派都专心于内部事务,尚未动静。可是江湖却不会因此而平静,上到达官贵族,下到平民乞丐,大大小小的争端从未停休。

都城门外,官道上,一人一骑绝尘而来,此时,乌云当空,黑压压一片,身后,狂风席卷着大地,闷雷轰鸣,黑云压城。仿佛回应马上人的召唤一般,在马蹄踏破城门的那一刻,暴雨顷刻而至,街上顿时混乱不堪。

雨中的都城亦别有一番风味。举目可见的宫廷内院,这厢却几不可见,只能模模糊糊看得出大概的轮廓,辨不分明。尊贵耀眼的艳丽的明黄色,也像是突然间变得一般寻常,和光同尘,不免于俗世,就像是一幅淡淡的水墨画,虽简单朴素,却韵味无穷,让人回味不尽。

一般说来,进城之人大都奔波疲累,急于找店投宿,更别提这种大雨天了,按理说,但凡看到店家,是人都会先进去避雨救急,再说其他。于是乎,离城门最近的客栈,也是业内心照不宣的“肥肉地皮”了。

“一品楼”的跑堂小哥在门口扯高气昂地站着,看到雨中骑马赶路的外地人,心想着又能狠宰一把了,自然的就往外迎出去了。没曾想,人还没站稳,一匹黑马便在眼前“嗖呼”一声飞奔而过,身后带过的雨水,却实打实的溅了他一身的水污。

话说,梁照一路走来,谨遵义父教诲,“日行侠士录”语:至外乡,亦入乡随俗,然,遇事不可急行,放首不放尾,放一不放三。

于是,他迎头放过“一品楼”,直奔过街店家“荟萃酒楼”,黑马在门前“哒哒”停住,跑堂小哥恰时地迎出来,麻利地从马上人手里接缰绳,却冷不丁听到一个沉稳温和的男子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小二哥,我这匹马性子烈得狠,怕不小心误伤了你,可引我去马棚?”

小二这才看清来人,眼前人年纪尚轻,眉目俊朗,长发束起披在身后,一身黑色布衣,背负两把长剑,浑身业已湿透。小二一边接连道是,一边为他引路,二人从后院归置好进门,梁照这才看清酒楼全貌,楼分两层,一楼布饭,二楼住客,后院看起来也有几间厢房,想来必是一等客室了。格局落差较之平常所见,似乎有些大,再细瞧方知,原是大堂中央竟有一方升降台,方圆两三丈之大,上面竟有三四人在表演杂耍,周围看起来俱是江湖子弟,闹哄哄的围成一片叫好,梁照不禁有几分惊讶,小二见了笑道,“少侠有所不知,我们这里提供场地为江湖人卖艺所用,玩杂耍的,说书的,唱曲儿的,各色人等皆有,所以,大堂一向如此热闹”

梁照听此稍稍撇了撇嘴,不作他言,心里却想,“确是方便,对卖艺人也好,江湖人也好,店家也好,一举三得,卖艺人有场谋生,江湖人有戏可看,店家有利可图。不过,这也原是好的,义父说江湖人大都爱热闹,这么一来,此处消息必然灵通,那么,三娘行踪也可探之一探”

说起此少年梁照,他的身世可自有一番来历。

他六岁那年,梁家惨遭灭顶之灾,他的爹娘,以及家中上上下下七十余条人命,全数尽散于火海。那个夜晚,穿透黑夜闪耀着的那一团火光,仿佛吞吐着鲜红色蛇信子的通天巨蟒,血盆大口一张,至此便阴阳两隔,生死无话。

他痴痴傻傻数年,然而,那个将黑夜染红的夜晚,却每每魂来入梦,如蛆附骨,纠缠不休。

无数次闪现的两张模糊的脸,还有飘忽不定的游魂,总在提醒他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有人说,因为有些东西太过沉重,以致有些人承受不了此番重量,会有意无意地将那些存在,在记忆里抹杀,但是,刻在灵魂里的东西,本身就是连自己都抗拒不了的,因为它太过深刻,深刻到高出了人的高度。

在梦的尽头,他看到梁慕拼尽性命把他们带到了梁家祠堂内,透过被风吹得呼呼啦啦的青纱窗,上面映着一个样儿的四个人,黑衣黑发黑巾蒙面,一身像是融进了夜色里,那单薄的一扇门,这时成了他们最后的一道屏障,一门隔阴阳两世,一门断尔等生死。

梁慕的剑上,寒光凛冽,双月隐现,偶尔一滴殷红洒落,宛如牡丹花开动世,那是名为剑客的风骨。

前路已定,生路无门。

一命难抵,天命难违。

但有些人,偏偏是不信命的。

梁慕此时已筋疲力竭,他被鲜血染就的双手,牢牢地抓住幼儿,什么话也不说,眼里却是有诉不尽的悲痛和凄绝。小小的梁照,目睹了那夜发生的所有,到最后,只听他说了最后一句话,“好好活下去!义父就交给你了……”

而他美丽的母亲,在父亲咽气后,拿上他的剑决绝地转身,将重伤的义父和小梁照从秘密通道送走,临了,她抚着年幼的孩子,眼泪决堤。

小梁照觉得她的手一直在颤抖,触体可感,连着心尖,从声音里颤抖出来,只道,“照儿,对不起,娘希望你能忘记一切,拿上照云剑,好好活下去,别再回头了……”

后来,裴敬强撑着不堪重负的身体,带他逃离了这片灾祸之地。

自那次之后,裴敬一直内伤未愈,身子受不得一丝寒气,尤其是夜里和冬日,几乎咳声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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