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深红雪白（八）
在荀会认下汐潮这个代号后，应望对他的态度就热络了不少。与此同时，他受到的压制已经消失了，甚至由于应望的亲近，他的能力有了增幅。
但汐潮到底是谁？
能让应望如此对待的，无论是在荀会的认知里，还是在秦顾怀的认知里，都只有贺兰汐一个。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汐潮显然也是应望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一个角色。在梦境之外，是否真有一个汐潮存在？如果存在，他又在哪里？
秦顾怀分析：“有两个可能性。第一，汐潮就是贺兰汐。第二个可能性，汐潮和贺兰汐是两个人，但汐潮被贺兰汐代替了。考虑到贺兰汐的特殊性，我倾向于第二种可能。”
荀会赞同道：“梦境中的应望念念不忘，说出的第一个名字是汐潮而不是贺兰汐，但梦境外的应望身边的人却是贺兰汐。不管怎么说，汐潮都与贺兰汐有关。”
秦顾怀继续分析：“根据我搜集到的资料，应家历任家主身边的守护者都以海上的自然现象命名。比如应律的守护者叫朝潮，应月的守护者叫黑潮。虽然应望的父亲的守护者并无资料留下，但汐潮的确很有可能是应望的亲生父亲的守护者的名字。”
荀会问：“说到这个……应望的亲生父亲是怎么死的？与秦家有关吗？以及应律的妻子秦草芳，你认识吗？”
秦顾怀回避：“这与汐潮和贺兰汐的关系无关。”
荀会反驳：“自然有关。汐潮是应望父亲的守护者。”
秦顾怀想了想，回答：“被秦家人杀死的。不过我不是秦家的主支，并不知道这件事。之前告诉你的秦家没落的事情是真的。这个世界的秦家，主支与分支并没有什么联系。主支似乎与应家有什么仇，在应望父亲当政的期间前来寻仇。结果是两败俱伤，应家家主夫妇双双牺牲，留下几个月大的应望。秦家同样失去了消息。应家的继任家主是那一代家主的弟弟，也就是应律。虽然为避免兄弟阋墙，应家的家主教育历来都只有一个人接受，但应律也是接受过预备家主教育的，因此也不算赶鸭子上架。”
秦顾怀对于一些问题明显避而不答——比如应家和秦家到底有什么仇。但荀会没有咄咄相逼，只是继续问：“那么汐潮呢？”
“没有记载。无论是在死亡名单中，还是在叛变名单中，都没有汐潮的名字。他像是失踪了一样。但奇怪的是，应律在接管应家后并未寻找汐潮的下落。”
“你觉得应律对汐潮是什么态度？为什么应律会放过这么可疑的汐潮？”
秦顾怀想了想，回答：“希望他离得远远的，却又不敢招惹……汐潮也许很强，强到让应家家主忌惮。”
荀会评价：“他与贺兰汐有不少相似处。”
秦顾怀提醒：“但你可别忘了，贺兰汐就是楚家千百年前的楚汐。我是说，贺兰汐就是楚汐本人，而不是楚汐转世，或是带着楚汐的记忆的人。汐潮再怎么奇怪，也应该是应家从小培养的。贺兰汐的年龄绝对对不上。”
荀会问道：“楚汐是楚家千年前的人物。即使是经过你复原的百年前的蝶影楼里，楚汐也不过是一段前人留下来的影像。贺兰汐就是楚汐本人？你是说他已经一千多岁了？”
秦顾怀肯定地道：“是。”
荀会否认：“这不可能。贺兰汐早年在楚家生活过。无论是楚云河还是贺兰泽，都不认为贺兰汐的身份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我想，贺兰汐一定是与他们一起长大的。”
“但我肯定他是楚汐。我曾经住在应家一段时间。当时我的预言系异能还未受到干扰，又达到了十级巅峰。不需要多仔细地观察，只需匆匆一瞥，我就能够看到他有长达一千年的过去。当然，由于害怕被他发现，我没能仔细探查他的过往。”
荀会想了一会儿，又提出了另一种设想：“我知道你们预言系异能者除了看人的将来，也能看人的过去。但你看的是他的灵魂的过去，还是他的肉身的过去？要知道像你这样一体两魂的人都存在，楚汐的灵魂说不定也能够占据贺兰汐的肉体。我还是无法相信在贺兰汐就是楚汐的情况下，楚家人会一个也没发现。”
秦顾怀回忆了一下，告诉荀会：“我并未感觉到他身上有什么异样，在我看来，他的肉体与灵魂非常的统一，不像是换过芯的。”
荀会想了一会儿，说道：“如果我们能够理清楚汐和贺兰汐的关系，说不定也就能推测出汐潮的身份。”
秦顾怀赞同：“有道理。你待在这里看好应望，我出去一趟。贺兰汐现在应该在楚家吧，我尽量快去快回。”
荀会担忧地看了他一眼，说：“你……想去楚家探贺兰汐的底？不会有去无回吧？”
“想什么呢？我可不敢招惹贺兰汐。因为贺兰汐此时应该在楚家，所以我打算去相对比较安全的应家。我们昨天不是看到了应律处理公务的地方吗？我想在那边说不定会有汐潮的资料。既然贺兰汐和楚汐的身份有助于我们了解汐潮，反过来，汐潮的资料说不定也能告诉我们一些信息。而眼下这三个身份中，汐潮的资料是最唾手可得的。”
荀会恍然大悟。
见荀会这副样子，秦顾怀觉得自己的智商可能回来了。
秦顾怀走之前，荀会随口问了一句：“应望的父亲叫什么名字？”
秦顾怀身为预言系异能者的直觉告诉他，千万不要回答荀会这个问题。
但荀会明显是有正当理由的：“我作为汐潮，不知道自己负责的那一任应家家主的名字，像话吗？”
秦顾怀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就告诉他：“应彻。彻底的彻。”
荀会这才放走了秦顾怀。
虽然身负陪小孩重任，但由于荀会扮演的汐潮是一个高冷的角色，因此他这会儿并不觉得这任务有多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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