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不落一字（完）

太阳西沉，月亮升起，花朝节的热闹却丝毫不减，多的是少男少女浅笑盼兮。

“他们是在做什么？”沈稚望着前面不远处的点点星火，虽然心里有几分好奇，不过语气倒是寻常。

“这位公子约莫是外地人吧，第一次参加花朝节吗？”一旁正卖着花灯的商贩接过了沈稚的话，而后笑吟吟的道，“他们这是在放花灯。”

“每年的花朝节，数不清的青年少女们都会一同来这子晏河，放下他们的情缘花灯，是以希望子晏河的神明能够保佑他们，长长久久。”

“当然，放花灯的有时候也可能是一个人，毕竟，年轻人的情情爱爱，总是需要多经历挫折的。”

商贩说起这些的时候，整个人都乐呵呵的，不知道这个时候的他，是看到了那一只只花灯里所承载的情丝，还是看到了曾几何时的自己。

“你这花灯怎么卖的？”沈稚伸出手，指向了商贩挂在最高处的那一盏花灯。

“公子若是一个人去放花灯的话，我这里可以借给你纸和笔，想要神明显灵的话，还需要公子将心上人的名字写上去。”

商贩一边取着花灯，一边颇为认真的同沈稚说着。

“不用了，我不是一个人去放花灯。”沈稚摇了摇头，而后接过了花灯。

于是，商贩的一双眼睛在沈稚身后的混沌身上默默的转了一圈，心下就懂了。

他们这样的市井人家，平生见过的人委实太多，什么样的，故而他们都不觉得稀奇，最后，沈稚和混沌离开的时候，商贩便是带着祝福的笑意望着他们远去。

“若是，你要在这花灯上写上名字，你会写什么呢？”一边朝着子晏河走，混沌一边低着声音缓缓的问了出来。

他的阿织，是会写“混沌”，还是会写“阿无”，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名字。

“你希望我写什么？”沈稚转过身来，一双眼睛一眨眼也不眨眼的望着混沌。

望着阿无。

望着……

“写我。”混沌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可你是阿无，也是混沌，更是晏无思亦是沈不复。”

混沌轻轻地皱起了眉头，沈稚说的话，他是明白的，可他仍旧是希望，此时此刻沈稚心里的那个人，是他。

是此时此刻，记忆不全的他。

“所以，我会写，我的爱人。”捧着花灯，沈稚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凝望着站在他面前的混沌。

泛着暖意的点点星火淡化了混沌原本坚毅沉肃的面容，沈稚的目光亦是柔和，他柔和的望着自己的爱人，目光澄澈透净，并没有任何怀念的意味儿。

他从来没有透过混沌在看其他什么人，他看到的，就只是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而已。

*

子晏河上早就漫布了无数的星火，沈稚拉着混沌的手，两个人蹲在河边，将这个花灯一起放到了水里，而后，这一盏星火，便是汇聚到了那整片星火之中。

“可是这条河里，并没有所谓的神明。”混沌只需要看一眼，便可以感知到这条河的一切气息，甚至于，这个世界，都没有任何一丝神明的气息。

所有的修仙者，即便是成功飞升的，也并不是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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