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渊见几个人看着他,笑说:“阿杏说家里来了客人,过来帮忙做午饭。”
‘家里’,李劭忱听着这个词觉得实在是怪异。
冯豫年起身高兴的说:“我正想着该怎么去请你。”
阿杏笑说:“这有什么,你总这么客气。”
她提着食材,手里拿着几片芭蕉叶子,冯豫年回头介绍了一声:“这是我师兄,杨渊,这是我一起长大朋友,来这边玩儿。你们先聊,我去准备午饭。”
杨渊对这里也不熟悉,把鱼递给她说:“岩召已经给收拾好了。”
冯豫年接过去说:“那中午就烤鱼吧。”
几个人都没意见。
阿杏干活十分麻利,厨艺也非常好,做几个人的午饭对她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但是对冯豫年来说就有些难了,她仅限于煮米线,煮一点腊肉。蒸米饭,然后炒一个简单的菜。也只能管她自己的伙食。
杨渊这几天来,还都是杨渊在做饭。
院子里的几个男人聊天,李劭忱一改之前的矜贵沉默,问:“你也是在这儿扶贫?”
杨渊看了眼他脚上的鞋,和手腕上的手表。心里大概估计到他的身家了。
开朗的说:“我在新疆,刚回来。接下来要去南方植物所。正好休假过来看看她。她研究生几年一直跟着我。”
叶潮哦了声,说:“你们搞农业,毕业了每个人都有下乡扶贫任务吗?”
杨渊听的笑起来,说:“不是,只有冯豫年当时选了这个。其他人直接就业都去了农林研究所,或者是植物园。”
话题一下聊到南墙了。
李劭忱却问:“她不是学花卉的吗?”
杨渊也说:“对,所以我这次来,也是看她扶贫期满之后,要不要去植物园,或者回花卉行业。”
李劭忱点点头,再没说话。
之后几个人聊起这里的风土人情。今天毕竟是李劭忱的生日。
冯豫年在厨房坐在灶下添柴,问阿杏:“你们这里生日吃什么?”
阿杏问:“你过生日吗?”
冯豫年又犹豫了片刻,说:“那就蒸米饭吧,配上各种菜。不用特意做。”
她见过一种吃法,一个竹编的盘子里,中间好像是彩色米,周围都是菜。这是当地的一种菜。
她就做简单点,配米饭吧。
阿杏说:“这个简单。我先煮一个汤。”
本地的人擅长调蘸水,用天然的水果做调味,柠檬的酸味和小米辣椒搭配,味道很爽口又麻辣。
辣炒牛干巴、包烧鸡脚筋、烤鱼、炒腊肉、凉拌的折耳根、炒菌菇、本地的炒火腿,一个牛肉芋头汤,米饭加玉米。
冯豫年看着菜,由衷的说:“这也太丰盛了。”
阿杏站在灶台前边做饭边笑说:“他们看起来都像是……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很厉害的人。”
冯豫年不在意的说:“能有什么厉害的,这么一帮大老爷们,不也只有你一个人会做饭,还做这么多菜。说明他们都没你厉害。”
李劭忱站在门外听得真切。
午饭实在是丰盛,因为叶潮一来就说了,是李劭忱的生日,她不好装作没听见。她给自己的定位是,比他们大两岁,毕竟是姐姐。不好和他们计较。
所以就在开饭前大大方方说:“今天是李劭忱的生日,就当我们给你庆生了,乡下简陋,不如你们的生日宴丰盛,你别计较。”
李劭忱老神在在,笑的漫不经心的说:“我又不会做菜,哪里敢计较。”
冯豫年定神看他一眼,算是警告,起身说:“等等,我去拿酒。”说完噔噔噔上楼去了。
叶潮抢先尝了口牛干巴,竖拇指赞道:“味道真不错!”
等冯豫年下来,叶潮就说:“小瞧你了,这里伙食真可以啊。”
冯豫年听的哭笑不得,问:“你哪看出来的?”
她取了瓶果酒,和本地的一种烧酒。等回来位置只剩李劭忱身边那个小凳子了。
她坐在小凳子上比他们都矮一截。
李劭忱低头看她坐在小凳子上,缩在他身边,小小的一团。心里只觉得憋闷,她当初离开北京,躲在这里几年,像自我放逐一样。
冯豫年尝了口折耳根,味道不错。叶潮好奇也跟着尝了口,到底有涵养,一个起立站直,扭头缓了几分钟才回来。
沈南贺笑个不停。杨渊也说:“北方人都不怎么吃得惯这个,也不知道冯豫年怎么喜欢这个。”
李劭忱说:“她就是南方人。”
冯豫年仰头看他,挑眉,说:“好吃的不分南北,吃多了就习惯了。”
叶潮回来后,变谨慎了,看着菌菇问冯豫年:“吃了这个,不会看见天上有鲸鱼吧?”
沈南贺被他逗笑了,问:“你不吃不就完了吗?要是好奇,你尝一点。”
叶潮尝了口本地的火腿,赞道:“这个火腿,比那什么西班牙的赞多了。”
冯豫年笑着听着他们胡扯,笑着承情的说:“谢谢你这么给我捧场哦。”
惹得沈南贺挤眉弄眼的笑叶潮。
杨渊尝了口菌菇,讲:“你刚来那年,怕是把毒蘑菇吃遍了吧?”
冯豫年:“怎么可能,不过中了几次毒。”
叶潮好奇问:“真的看见天上有鱼有龙吗?”
冯豫年认真点头说:“有,而且我骑在鱼身上,到处飞。”
李劭忱侧目问:“去医院了吗?”
冯豫年:“没有,镇上的医生来了给我这儿静脉推了一针,烧了几天就没事了。”,她说着在手腕上比划了一下。
叶潮几个听着都觉得生疼。
她说得很无所谓。
李劭忱却听的心里发紧。
一顿饭吃了很久,杨渊因为时间有限,下午就要走,已经打听好了车,岩召开三轮车,翻山直接送他去机场。
杨渊饭桌上问:“有什么需要嘱咐我的吗?”
冯豫年想起岩召开三轮车的技术,中肯的说:“翻山路颠簸,你保重吧。”
杨渊看着她一言难尽的样子,失笑问:“你坐过?”
冯豫年:“有次下雨,我赶飞机,他就是开三轮车送我去机场,差点把我翻到山沟里去。”
沈南贺附和:“你们这里,盘山路确实多,也很偏僻。”
冯豫年尝了口牛干巴,不太在意的说:“要不然也轮不到我来扶贫。不过这两年发展得很快,基本已经脱贫了。”
李劭忱见她说起工作,神采飞扬的,也不由得笑起来。
饭局到尾声,她见李劭忱话少的可怜,扭头故意问:“这位寿星公,招待的可还算满意?”
叶潮插嘴说:“他那人,你就是请他吃满汉全席,他也会砸吧砸吧嘴说,还行。听他夸人太难了。清心寡欲的厉害,年纪轻轻的,这几年不知怎么回事,变得暮气沉沉。”
叶潮吐槽李劭忱的话,简直说一夜也说不完。
没想到李劭忱粲然一笑,答:“非常满意。”
气的叶潮指指他,说不出话来。
冯豫年想,虽然曾经和他荒唐了一场,总归她是姐姐,不想和他老死不相往来。
还是先问说:“你们呆几天?”
叶潮又插话:“要是舒服,我就呆这不走了。”
李劭忱问:“你话怎么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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