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潮还在和人在喝酒唱歌,李劭忱找不到冯豫年,人就靠在前台的吧台上给叶潮打电话,他来的匆忙,连行李也没带。一身西服衬衫,整个人都很沉静,前台的两位客服不好意思放肆的看他,所以时不时的偷看他一下,他真的太耀眼了。
叶潮那边吵翻了天,接了电话喂个没完。
他听着吵声,皱着眉,抬头就见冯豫年和那个男人出来,那男人看起来像是军人,军人因为职业的习惯,走路的时候,肩线自觉的挺的笔直。
他看的心里莫名的一顿,她还是喜欢军人。
冯豫年起初没看到他,汪腾晚上要归队,说是第二天带她去周边走走,冯豫年对他印象确实不错,但是相亲的话,还是少了一些眼缘。
汪腾大概也知道,但是大大方方的说交她这个朋友,用的说辞是,等来日到了西南,也让她做东招待一次。
人家大方,她也不能太拘谨。饭后和他聊起工作,汪腾说起工作,神采飞扬,她很久没有看到这种熟悉的感觉了。
汪腾到门口就说:“快上去吧,我明早过来接你,你早点休息,今天一整天也累了。”
冯豫年看了眼手机,妈妈还在手机上问她今天和人相处的怎么样……
她站在门口笑着目送汪腾走远,一回头,人就愣在那里。
李劭忱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
她很久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了。或者说她刻意规避听到他的消息。
这些年,她以为他应该在外交部,做他的有为青年。
她以为……
可这样猝不及防的遇见,看起来又觉的不像。
五月的天气不冷不热,他衬衫领口的扣子开着,有些随意。头发还是和从前一样,眼尾平齐以下剃的干干净净,大院子弟的规矩,小时候谁也不许让头发盖住额头。
上一代的大院子弟,恣意飞扬,名声远扬。但也毁誉参半,因为那一半的毁誉,让大院子弟的名声,可以说是声名狼藉。
等到他们这一代,已经过了迷茫的年代,赶上了拼孩子、拼学历,什么都拼的时代,哪有功夫犯浑,一帮小子们连偷偷调皮的时间都不多。
当然,有天才也有凡人,有人自小就名声远播,有人梦想着一辈子只做个闲人……
大院里同龄的一拨人中,最翘楚的两个,一个是李劭忱,一个就是张弛。
张弛自小的志向不改,进了军校。如今人就在北京。
李劭忱当年出了岔子,留在国内读语言和国际关系。因着优秀的缘故,大学就在外交部做实习生了……
都是生来就是天子骄子,璀璨的有些不可一世。
矜贵是真的矜贵,和钱没关系,骨子里养起来的贵气,吃苦也是真的能吃苦。是自小养成的习惯。
静默片刻后,他先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好像他们昨天分别一样。今天遇见是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自分开后,她再没见过他,连他的消息都再没听过。
她一时惊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变了很多,浑身那股蓬勃的气息一干二净,变得沉寂安静。
冯豫年手里的手机响个不停,她心累得想,真是处处都是坑。
李劭忱对她回不回答,好像也不是那么有所谓。
又问:“不介绍一下吗?”,说着朝门外扬扬下巴。
冯豫年想,要是换成以前,他这会儿应该是气疯了吧。
可此时他脸上春风和煦,她根本看不出他的深浅。
她大言不惭的说:“我男友,家里介绍的。”
李劭忱左手插在西裤兜里,攥着拳,微微笑着,点点头。
清浅的交锋,仿佛就是一出寻常的故人重逢的戏码。
他回头看着前台的姑娘,却问她;“你住几楼?”
“1608”
他和前台的姑娘说:“1608隔壁。”
前台的姑娘不好意思直视他,看了眼冯豫年,接了他的证件。
等还给他后,他毫无不自在,回头和她说:“走吧。”
冯豫年的心就像被人攥住一样,每一秒她都数着。
遇见的太突然了,都来不及好奇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冯明蕊还在那边喋喋不休的教训她:你不要太挑剔,你看看你现在的工作,我问你陈叔了,男方家里条件很好,以后你也不用受罪……
她犹豫了片刻,李劭忱已经站到她身边了,一低头就看到了她的聊天界面。
冯豫年察觉后立刻收了手机,整理了情绪,问:“你怎么在这儿?”
李劭忱原本有很多很多的话说,可看见聊天页后,什么都不肯说了。
“出差。”
冯豫年心里默念,我就是运气不好。
等进电梯后,李劭忱低头就能看到她脖子。她低着头仿佛拒绝说话。
李劭忱又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冯豫年:“前几天。”,她也不说实话。
“在哪上班?”
“乡下。”,答的很是敷衍。
李劭忱问不出来,也不再追着问。
冯明蕊见她不肯回信息,加上她人不在跟前所以就故态复萌,态度又开始咄咄逼人,打电话来问:“年年,人怎么样?你们聊了没有?你现在在哪?”
冯豫年出了电梯径自走在前面,拉开和李劭忱的距离,听着电话但是并不回答。
冯明蕊还在催:“年年,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冯豫年答:“妈妈,我现在有事,晚点打给你。”
她挂了电话给张弛发消息,她问:李劭忱,怎么会在西安?
张弛回得很快:你等等,我问问。
张弛这个人心细,为人正直,自小的性格脾气都好,后来可能是当兵久了,说话办事让人特别的舒心。也从不追问人私事,让她特别的踏实,这几年大院里的人她唯一联系的就只有他。
等她到门口刷卡的时候,才回头说:“我到了。”
李劭忱定定的看着她,让她无端的有些心虚,最后他也只说:“早点休息吧。”
她进了房间,靠在门上,长舒了口气。
张弛还在加班,他是个常年加班人员,中途出了办公室站窗口跟前给李劭忱打电话问:“你哪呢?”
李劭忱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的灯火,淡淡说:“西安。”
“怎么跑那去了?”
李劭忱沉沉的说:“我见到冯豫年了。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张弛听的笑起来,笑骂了句:“德性!你和她的事早翻篇了,还不许人过自己的日子?”
李劭忱也轻轻笑起来,说:“没不让她过自己的日子。”
她不就是,这么多年来,只喜欢大院里的那一个人吗?
他当年一心扑在她身上,年少总有一腔热忱。
等最后回头才发现,他什么都没了,家散了,她也走了。
总归是热血年少深爱的过的人,到底是心里有偏爱。
这么多年,当时爱的正热烈,她一走了之,要说是没点念想是假的,爱也是真的爱,恨也是真的恨。
挂了电话后,他一个人站在窗前静静的抽烟。
不到半小时,冯明蕊又打电话来,她接了电话站在阳台上,听见冯明蕊那边在教训弟弟陈尧,冯明蕊生陈尧的时候,她已经十五岁了。
陈叔和冯明蕊重组家庭,都已经不年轻了,也算老来得子,两人对陈尧十分宝贝。
等冯明蕊教训完陈尧,对着她又将刚才的问题重复问了一遍。
她听着无奈又觉得好笑,“我们聊的不错,但是不太合适。”
冯明蕊立刻问:“怎么就不合适?”
她温柔的说:“大概是没对上眼吧。”
冯明蕊口不择言的说:“那什么叫对上眼?非要文峥那……”,她说到一半,才发觉失言了,立刻停住了。
冯豫年笑笑,问:“文峥,都去了这么久了。我连他埋在哪里都不知道。你以后不要乱说。”
母女两又聊到没话聊了,她也就若无其事的挂了电话,
她刚挂了电话,听见敲门声,她问了声:“谁?”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