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冰也说不上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

他能感觉到崔有吉喜欢自己, 但在告白前还是难免担心被拒绝。

毕竟，这是他快三十岁以来唯一一次喜欢上别人。

可是现在……就好像心口悬着的一块大石头落下。

脚底软乎乎的，仿佛踩在柔软的云端。

崔有吉弯腰把夏如冰扶起来, 拍了拍他的膝盖抱怨道：“你干嘛要跪下来啊？”

夏如冰看着他, 说：“这样似乎隆重一点。”

崔有吉：“……”

再仔细一看，夏如冰的眼眶像兔子似的通红, 隐约还闪着泪光。

崔有吉心中像被某种东西给触动了, 下意识伸出袖口轻揩他的眼睑，“你怎么还哭了……”

有点无措。

崔有吉没想到夏如冰居然这么喜欢自己。

虽然偶尔对方靠近的温情会给崔有吉错觉，但他真的一直以为自己在对方眼中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以及床上工具人。

夏如冰稍稍后退了两步，低声解释：“没事，应该只是对鲜花过敏的反应。”

崔有吉：“？”

他看了看手中的满天星, 立马丢开。

这束漂亮的紫粉色满天星头往下掉在了雪地里。

“你对鲜花过敏为什么还要买花给我？”崔有吉实在匪夷所思。

夏如冰说：“我想让告白有点仪式感。”

崔有吉：“……”

夏如冰特意选在这个无人的小巷弄堂深处也是有原因的。

虽然在街头当众表白, 吸引路人围观祝福是电视剧上演的罗曼蒂克爱情剧标配, 但夏如冰完全不喜欢。

他认为恋爱是两个人之间很私密的事情。

况且……崔有吉还是个回头率极高的明星运动员。

“你怎么这么傻。”崔有吉没忍住摸了一下夏如冰的头。

夏如冰：“我以为你会喜欢满天星。”

“确实挺喜欢的。”崔有吉想了想，俯下身捡起那束花, 转头对他说：“只要是你送的, 我都喜欢。”

明明是很大众烂俗的情话, 可由眼前这个人说出口，夏如冰就是很不争气地脸红心跳起来。

他现在能理解心理学界前辈写的那些庸俗爱情学书籍了。

原来爱情本来就是俗气的。

接吻、拥抱，上.床, 彼此幼稚又日常的对话。

夏如冰有些懊恼：“早知道我送戒指了。”

崔有吉忍不住笑，“不是你说太早了吗？”

夏如冰反问：“不是你说我送什么你都喜欢的吗？”

“……”

短暂的安静过后。

漫天的圣诞冬雪里, 两人忽的相视而笑。

走出巷子, 崔有吉把满天星送给了一对路人情侣。

虽然他很想把花留下来, 但夏如冰对它过敏。

华灯初上, 一晃已经六点多。

两人手牵手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最后逛饿了找到一家不错的墨西哥餐馆走进去。

随便点了些他们都不在意的菜。

崔有吉单手托着腮帮子，盯着夏如冰看。

夏如冰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崔有吉摇头。

夏如冰端起桌上的柠檬水掩饰般喝了一口。

稍稍冷静下来，他想，既然打不过就加入。

夏如冰也开始盯着崔有吉看。

“……”

服务员经过，颇为纳闷。

这两个明明在圣诞前夜一起吃饭却死盯着对方斗眼的男人有仇？

过了一会，他们都不在意的菜上来了。

崔有吉毫不在意地吃着，精力聚焦在夏如冰身上。

“所以你大老远跑来英国，是为了向我表白？”脸有点红。

刚接到机场电话时，。

夏如冰切着牛排，“嗯。”

崔有吉想了想，又问：“那你是喜欢我这个人……还是肉.体？”

说出最后那个词时崔有吉有点不好意思。

但他还是坚持想问清楚。

“这重要吗？”夏如冰用叉子叉了一小块牛排到他嘴里。

“重要啊。”崔有吉委屈地看着他说，“谁让你之前说要当炮.友来着，我一直喜欢的都是你这个人哎。”

其实那时候听到夏如冰提出“守则”，崔有吉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难过的。

夏如冰动作停顿了一下。

最开始……的确是见色起意。

但后来，却渐渐发展到了他无法控制的地步。

“我也是。”夏如冰轻声说：“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

崔有吉嘴角微翘，嗯哼了一下。

“当然，我也喜欢你的23cm。”夏如冰叉起餐桌上的烤肠若无其事地吃着。

崔有吉：“……”

附近来往都是外国人。

他们说中文，根本没人听得懂。

崔有吉恶从胆边生，隔着白色桌布，运动鞋尖从上往下勾勒着夏如冰的腿缝。

他把装着烤肠的盘子移到自己面前，问：“想吃吗？”

夏如冰喉结动了动，眼神暗下来。

“想。”

崔有吉：“叫爸爸，就给你吃。”

夏如冰：“。”

这个梗总会让他联想到一些不健康的东西。

吃完饭，两人步行回到酒店时已经快九点了。

一路黏黏糊糊，买小吃、巧克力，消磨了不少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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