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开始, 有了夜里会出没食人恶的传闻。
据说它们有着与人类极为相仿的外表, 却是会被紫藤花的味道和阳光的温度所威胁的怪物。
俊国在书上看到过。那里面将“鬼”描绘成了可怕的怪物, 就像他曾经所看过的许多怪谈一般。
分明是浮夸而又虚假的传闻,怪异的是他真的有几分相信, 只不过出于故意和神代雀反着来的念头,他说了不信。
“那太好了, ”阿雀高兴地说:“我也不信。”
俊国一脸怀疑,明明刚才还说地狱黄泉高天原都是存在的, 怎么这会儿就又能理直气壮地说“鬼”不存在了?
没有给她留半分情面,俊国立马指出了这点。
阿雀面不改色:“因为「鬼」和彼岸之流又不是同一种概念了, 彼岸的生物并不害怕阳光, 更不会害怕紫藤花。”
她告诉无惨:“只有人造的东西才会害怕这些。”
神代雀也不算胡说, 作为初始之鬼的鬼舞辻无惨的确是“人造的产物”, 他是被医师的药物变成鬼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只能算是人类的变种,与彼岸之物不可以相提并论。
像入内雀这样的真正的彼岸之物,就从来不会害怕那些东西。
无法听到她的心理活动, 俊国也能够察觉到她正在胡说八道。看着她这幅样子, 忽然又有种奇怪的熟悉感油然而生。
意识到之前并非是错觉之后, 俊国直接明了地将这挑明了说。
“你认识我?”
听到这话的神代雀歪了歪脖子, 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在询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俊国只觉得她在故意做样子,明明只是第二次见面,但见到她的时候,从她的一举一动、细枝末节中总能挑出让他觉得熟稔的地方。
俊国面无表情, “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觉得你以前肯定见过我。”
话音刚落,阿雀就坐回了他的身边,握着他的手对他说她也是这样的感觉。
“我一看到俊国就觉得特别亲切,就好像是我未出世的孩子从别人肚子里提前钻出来了一样。”
听到这话的俊国脸上的故作沉稳要绷不住了,而在表情裂开的同时,嫌弃的意味也不自觉地冒了出来。
——忽然就变得像以前一样了。
阿雀仍记得自己坐在无限城里等着搞完事的男朋友回来,她高高兴兴地站起来在他面前张开手臂,男朋友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走过。
对于没能得到的抱抱,阿雀至今仍有怨念。
虽然之前男朋友自以为瞒天过海,最后却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看透了一切,于是不得不纡尊降贵在她面前伏低做小,随便她想怎么抱就怎么抱。
但那种感觉,不!一!样!
那时候阿雀总觉得男朋友拿的大概是虐恋情深女主角的剧本,而她就是那个常见的杀人全家还要自以为深情的虐文男主。
这种苦大仇深感让阿雀止不住落泪。
虽然那种剧本也很有意思,但真的是太惨了。
她惨男朋友更惨。
她得到了男朋友的人却得不到他的心,而男朋友则是被迫留在她的身边却对她只有深深的恨意。
阿雀好不容易从藤沼那里学会的乐观开朗完全没有用武之地了。
所以还是现在好,阿雀抱着俊国的脑袋想要完成心愿和他抱抱,却被他伸手按住了脸,全身都散发出拒绝的意味。
而他说出来的话也没留半分情面,几乎是叫喊起来:“离我远一点!”
“好过分,”阿雀难过起来:“明明刚才还说见到我第一眼就觉得很亲切……”
俊国立马打断了她,像是生怕被她黏上一样:“我没有说过!”
在他眼里神代雀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人,哪怕忽略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熟悉感,她也让人觉得很奇怪。
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做着莫名其妙的事,自来熟到了一定的地步之后,真的会让人有种悚然般的惊猝感。
但他还是下意识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看到她安静下来,一副委屈的表情坐在那里。
安静下来的神代雀比她说话时顺眼很多,加上现在的表情甚至能营造出一种温婉哀怜的意味。
——前提是她能一直保持下去。
可俊国都还没多看几眼,她就抬起了脸,对上他的视线问他:“我被讨厌了吗?”
俊国沉默了片刻,还是说了是。
这次她倒没难过了,反而托着自己的脸颊问他:“那为什么讨厌我,还要让我留下来,你也不需要家教吧,我刚才看过了,你右手边的笔记本里很明显有今天我们计划要讲的那部分内容,所以你其实早就已经自学过了。”
自己就能弄懂的内容,再特意请老师来讲显然有些多余了。
“那是母亲做的决定,我早就说了不需要。”
俊国的解释看似合理,可阿雀已经从井上夫人那里听说了,在这种事情上她从来都没法替俊国做出决定,最多只是提出意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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