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
阿雀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你是希望我这样回答的吧。”
就像是以前那样, 无论他说什么都会赞同, 觉得他做的一切都值得认可。
“一切都已经变了, ”阿雀轻声对他说:“我也开始无法理解这一切了。”
所以她总要模仿着人类的模样,力求让自己变得更加近似人类。
“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 总有一天你还是会被天发现,祂们还是不会放过你。”
这种事, 阿雀早就明白了。
但她现如今忽然觉得,如果想要做的事都做完了, 想要得到的东西都得到了,那么让自己的生命停止在这时候, 似乎也没有关系了。
可鬼舞辻无惨不会想和她一起死。
他十分残忍地提醒着阿雀, 对她说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时隔多年他还是这么直白而又残酷, 让阿雀不由得落下泪来。
“好过分。”
阿雀难过地哭了起来, 说这又有什么办法嘛。
办法总是会有的, 只要愿意去思考,无论什么事情都能想出解决的办法来。
阿雀露出懵懵懂懂的神色,像是懂了又像是没懂。
他对阿雀说:“你总能做到自己想做的任何事。”
虽然这种话是没有错, 但阿雀还是有些不太好意思, 因为通常情况下她做到这些事情都会踩着无数的踏脚石。
那需要很多很多的脑细胞, 也需要极其精妙的计划与谋略。
但众所周知恋爱使人降智, 尤其阿雀已经谈了好多年恋爱了。
她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转不过来了。
所有的机智都花在了男朋友身上,而她的男朋友还只是迫不得已才和她在一起,要阿雀每天盯着才没法跑路。
“夜卜的能力你知道吧。”
那个人类对她说:“他有着能够斩断「缘」的力量,哪怕是在神明之中, 也是极为罕见的存在。”
阿雀当然很清楚,而她也知道他这时候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
十动然拒。
只要斩断她和鬼舞辻无惨之间的缘,她就不会再痴迷于鬼舞辻无惨,昔日那个冷静而又残忍的入内雀又会回来。
“这就显得我以前做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了,感情、缘分,一旦变成了清晰可见的东西,变成了可以被随意摆弄的东西,也就失去了它们原本的价值了。”
阿雀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如果一定要让我说些什么的话,那我只能告诉你,”神代雀对他说:“别来找我了。”
他们已经不是一类人了。
哪怕在很久很久以前的过去,他们甚至互相交换了自己的“名”。
在神代雀离开的时候,他又说了那句话,“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我所做的一切……”
——*——
阿雀不好说自己将来会不会明白,但至少现在她觉得很不明白。
“喜欢上一个人是很难的事情吗?”
许久未见的树洞童磨再次发挥了作用,趁着太阳还没下山,阿雀跑到了他的寺庙里。
有着白橡发色的极乐之鬼盘腿坐在软垫上,笑眯眯地托着自己的脑袋。
“完全不哦~”
阿雀也觉得不,就好像她当初第一眼见到无惨,被那只带着凉意的手捧在掌心里,抬起小小的脑袋看到一双红梅色的眼睛。
那个瞬间她就对一个人类一见钟情了。
但童磨理解不了一见钟情的含义,他也不明白这背后究竟经过了一个多么曲折的心理历程,他只知道阿雀似乎正在被什么困扰着,所以才会来找他。
“阿雀喜欢上了什么人吗?”
以前的童磨虽然也并没有什么尊重鬼舞辻无惨的意思,但在无惨面前,他还是会给对方面子,称其为无惨大人或是鬼舞辻大人。
不过在阿雀面前就完全不需要。
阿雀不在意他的称呼,也不在意他的言行,所以在阿雀面前,无论她是什么身份他都是那副模样。
阿雀思考了一下,也开始怀疑起来了:“但他好像不太喜欢我?”
这是阿雀最近才开始产生的疑问。
以前她总是坚信,因为她喜欢无惨,所以无惨也会喜欢她。而证据就是无惨偶尔拧掉她脑袋的时候还会嘲讽她几句。
而对于其他的工具鬼,让他开口的工具鬼,往往都没有下次被他拧掉脑袋的机会。
这不是阿雀的原因,是无惨的原因,他总是一面嫌弃着阿雀,像是毫不在意她,却又不会真的随便丢掉她。
童磨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已经多了这么多,他只知道,从他最近听到的新消息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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