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你何时回来?”
“飞鸟,我要走了……可惜,我没等到你。”
……
耳旁响起《云涯之光》的台词,陆鸢记得很清楚,这是她多年后首次登台出演的剧本,如今听来也能察觉过去的演出有多青涩,陆鸢在想着该用什么方式去弥补演技的思考中睁开了眼,细碎的阳光透着窗帘缝隙穿进来,她下意识的拿手背挡了起来。
声音是从门外传来,那道门没关严实,虚晃着好像风一吹就能推开,陆鸢打量着眼前陌生的房间,翻身坐在床沿发现自己的礼裙已经换下,只着一身藕粉色丝绸睡裙,不由愣了一下,继而想起昨晚的酒会。
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头也不再疼了。
再看周边物件,没有找到她的手机,倒是沙发上放着一套干净的套裙,还有……内衣。
陆鸢到这会已经平静许多,换好干净的衣服,又去房间的洗漱室洗脸刷牙,洗手台上还有她常用的一整套护肤品。
整理完再出去,大厅里的巨幕在播放《云涯之光》的录影,不过下一秒却换成了六年前的演出视频,画面定格在老版的飞鸟演员上,他唱着祈祷之歌走向了还是年少时的爱人。
而这个“爱人”正是陆鸢18岁时出演的角色,也是霍言骁专门创造的大圆满结局。
陆鸢停在原地,站在诺大的客厅里仿佛身处遥远时空,又似回到了18岁,她初次登台获得了满堂彩,霍言骁替她抹去眼角喜悦的泪然后躲开了她的触碰。
“这就是你选择去港城的原因,陆鸢,在那栋别墅里陪你的人不是他,你是否很遗憾?”
霍铭霄从沙发上站起来,面向她质问她,眼中有万般无奈也有无限柔情与遗憾,他自嘲两声,“霍言骁不爱你,他要是在意你就不会在当年和林樱传出绯闻,你知不知道他弥留之际陪他的是谁?是林樱!他到死都没有承认过对你的感情,他不爱你!”
陆鸢盯着大屏幕里的人影,戏就快要结束。
遇见霍铭霄从一开始的激情到后来的冷却,短短半年足以让自己心寒,他不懂为什么她没有了倾诉欲,也不懂她为什么会放手,他只想要重新开始,中间隔了这么多恩怨纠葛,一句“重新开始”就行了吗?
陆鸢早已从过去的爱恨里走出来,她想往前看,那些爱与不爱没有了意义,便是再让人难以忘怀又能如何呢?
她释怀了,不要他了,两清了。
陆鸢在客厅里没找到自己的东西,手包里装着手机,她一夜未归家人该担心了。
“我手机呢?”
她那样平静,是完全不把霍铭霄放在心上,哪怕他此时的表情已经是逼入死角的绝望,她都不稀得多看一眼多问一句,轻松忽视仅此而已,霍铭霄那颗心千疮百孔却始终不甘心。
他挡住她搜寻的视线,低声道:“你不问问昨晚发生的事?”
陆鸢抬眸看他,漫不经心地等他的回复。
她的不在意刺痛了他每一次呼吸,霍铭霄几乎是哑着嗓子说话,“我买了这处房子,我把这里当我们的家,就在昨晚我抱你回来,我们做了!陆鸢,你很热情,你紧紧的攀着我从玄关到客厅沙发再到卧室,我要了你无数次!你还说爱我想我要与我永远在一起!”
陆鸢仍旧是那副淡然的样子,在她眼里,此时猩红一双眼的霍铭霄像是跳梁小丑般,他说的每句话她都不会信。
“然后呢?”陆鸢问他,“你带了套吗?”
霍铭霄诧异她的镇定,上前询问时话语轻颤,“如果不是我带你回来,你也会热情似火如他愿?”
陆鸢轻飘飘点头,“昨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有后续不奇怪,再说成年男女上床丨发生关系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只要是我自愿,没人能拿道德观念约束我,你也一样,你跟谁好跟谁做同样与我无关。这是你我的自由,我不拦你,你也不用阻我。”
“阿鸢……”他不是来听她说道德观的,他是在意她稀松平常的态度,如果不是他任何人都可以,那他的意义在哪里?
陆鸢无视他的窘迫,也不打算拿手机了,直接往玄关走,就在碰上门把手的那一瞬,霍铭霄从背后紧紧抱住她,双手缠在她身前一次又一次的箍紧,陆鸢看到了他左手的戒指,随即移开视线。
“阿鸢,我骗你的,刚才说的话统统都是骗你的,我没碰你,真的,你信我。”他舍不得他的阿鸢,她从前热情似最艳丽的玫瑰,任他折腾任他深爱,情动一刹他会舔去她眼角释出的泪,他会在她唇边一遍又一遍的呢喃,我的阿鸢,是我的阿鸢。
“你已经那么恨我如果我再碰你,往后我该怎么面对你,阿鸢,我们为什么会走到这步,为什么……”他的眼泪顺着她的颈往下滑,温热到冰凉,像是流浪好久的旅人终于在失望的最后一秒找到了亮着灯的屋檐,他狂喜靠近却发现那是他临死前的幻影。
“你一直在帮我,在青非的牵线搭桥也是你,我们的缘分不该止于此,从一开始你就想嫁给我,你不爱霍言骁,从头至尾你爱的只有我。”
陆鸢沉默着,听到他的呜咽有过几秒的感慨,“这只是一场戏,灯光打开戏总有散。”
“我需要一句实话!”
陆鸢想起暴雨下的别墅,黑漆漆一片才弄错了人。
“实话……”陆鸢感觉到他的紧张,拥着的力道也逐渐加大,也逐步拉回她所有回忆,“既然你能费尽心思查到我想掩饰的事实,所以那天发生的事你还记得多少?正如你现在对我做的,当时你也是这样做的。”
霍铭霄喝了酒做到第二次时就没有了他起初的温柔,她是头回经历这样的事,怕疼只会躲,霍铭霄像着了魔拽住她的脚踝把她往怀里扯,她哭着说不要了,他近乎疯狂的掐她腰、吻她,近乎粗暴的动作让她闭了嘴,然后不停歇的尽数折腾。
这些野蛮的行径,如今是历历在目。
她是第一次与男人坦诚相待,以为是霍言骁便允许了他的粗暴,第二天醒来仿佛受了非人的折磨,她忍着剧痛接到了霍言骁的电话,下一秒痛苦不安的滑倒在地。
霍铭霄埋藏在记忆深处的秘密就此被唤醒,他早就在调查出来时后悔过了,“阿鸢,不由你信不信,我是被人下了药,霍家那些人恨不得我死,他们想让我身败名裂,但我跑了,我想着小叔叔的别墅能让我躲一晚,没想到会遇见你。”
陆鸢轻叹一声,“是啊,你不光自己去了别墅,还让人准备好了女人,要不是那个女人的车半道出了意外,我与你就没有那么多后续了。”
“不是,阿鸢,你不要这样想,我们能遇见都是上天的安排,我只认你!”
陆鸢着实想笑,搁她面前当大情种,上天都要笑了。
“你松手,我要回家了,沅沅还在等我。”
“你撒谎!”他陡然吼出来,“承认爱我很难吗?我们不能说散就散,沅沅就是最好的证明,她喊我爸爸,我们一辈子都无法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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