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负责.......
沈宥的眸子凑近了, 在灯下看依旧波澜不惊,宛如下了一场皑皑大雪,浩瀚, 无边无际的淡,几乎要淡到月色里去了, 偏偏他神色认真的问了个如此暧昧恒生的问题。
陶樱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她无措的眨巴着眼睛,睫毛轻颤, 结结巴巴道:“你,你想怎么负责?”
他好看的眉眼低垂下来,慢条斯理的抬手系着睡衣带子, 修长的手指再灯光下呈冷白色。
“等结婚了, 就让你负责。”
他的声音近在咫尺, 明明温柔低沉, 却在她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一发不可收拾。
似乎是知道小姑娘会害羞,他敛了视线,将被子给她掖好, 起身下床, 准备回去睡主卧。
衣摆却被一只从被子里探出来的小手轻轻拉住。
“你别走。”陶樱半张小脸缩在被子里,虽然这么说很不好意思,但是她还是没忍住开口道:“能不能等我睡着了, 你再走。”
“房间太大,我害怕。”
都怪郗子桃, 明明知道她想象力丰富,还给她发恐怖视频,她现在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拿着电锯的小丑。
沈宥微愣了一下, 明白过来。
他将她的小手放进被子里,盖好,拿着旁边的设计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了起来。
陶樱眨了眨眼,觉得自己做的太过分了。
刚开始说主卧床舒服要去睡的是她,跑来次卧把他的位置占了的也是她,现在还有他守在旁边等自己睡着。
“沈宥。”小姑娘眨巴着乌黑的大眼睛叫他。
“要不,你来床上睡吧?”她偏头看着他,好像有些不放心,握了握小拳头,信誓旦旦的保
证:“我发誓,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沈宥:“.......”
嗯,关注点还真是奇妙。
窗外月色漫漫,树叶在风中婆娑作响。
她将脑袋埋进他的胸膛。
天色泛白,窗外是幽静的清晨,鸟声啾鸣在山林之间,空谷轻灵。
雾山内树木茂盛高大,除了沈宥和陶樱要上山祈福,还有沈家年轻的几个小辈也要跟着一同前往。
都是正值青春的少年,起初对这位小嫂嫂有些生疏,相处了半天下来,发现小嫂嫂不仅人极好说话,还很温柔,更是对她亲昵有加,一个一个的上前来和陶樱说话。
其中一个穿黑衣服的少年说:“小嫂嫂,今年秋天的雾比往年都要冷,你要是累了,或者觉得太冷,我们可以去山洞烤烤火。”
“你们每年都要上山?”陶樱好奇道。
“对啊对啊,像小辈们每年都要上山的,年纪再小一点,每季都要上山呢。”
“山顶的山神庙,就是他们打扫的。”
“对对对,每次都要爬不上山顶哭着喊累的,掉队可怜兮兮的挨冻挨饿。”
“幸亏咱到了这个年纪,学业重了,可以逃过一劫。”
陶樱睫毛颤了颤:“那么小的孩子上山,家族里的长辈们放心吗?”
黑衣服闻言,笑了一下:“小嫂嫂,你是不知道,每一个现在有资格站在这里的沈家人,都是经历千难万险熬出来的,沈家不养废物,没有生存能力的,早早夭折了。”
雾山的枫林里赤红金黄相交辉映,落叶堆积在上山的小路上,踩上去清脆作响。
“对啊,小嫂嫂,要不是我父亲在家族中有点地位,我大概也到不了今天,我小时候身体不好,父亲一直跟家中长辈周旋,才免了我几次上山拜见山神。”
陶樱没说话,抬眼去看走在最前面的男人,一身月白色改良飞鱼服,阳光穿透薄薄的云层掠过满林的枫叶,滑落到他的肩膀上,像是别致的夕阳写给他的情书。
她想,他们都有父母疼爱,而沈宥早早就被父亲接到主宅,他是怎么落寞的披着晨光行走在雾霭沉沉的山上。
那时的他一定年纪很小。
不善言辞,警惕,不敢与任何人亲近,孤零零的走在队伍最前或最后。
烤火的时候也一定是小小一只,抱成一团蜷缩着,眼里一片清冷,仿佛火光也照不到他的心里头。
想到这里,她心下一阵难受,酸涩,心疼,各种情绪交织杂糅在一起。
到现在她才明白,为什么他身上带着同龄人不具备的成熟稳重。
那都是为了在沈家,这样严格,行错一步路说错一句话都要受罚的大家族里存活下来。
黑衣服察觉到她在看前面的沈宥,乐了:“小嫂嫂。我跟你讲,沈宥前辈可是家族长辈一直常常挂在嘴边念叨着的楷模人物,茶道武术家族里没有弟子能胜过他。”
“而且沈宥前辈第一次上雾山,年仅十一,那一队的弟子,只有他将山神庙里的祈福木牌取
了回来。”
他们的声音仿佛随着穿山而过的溪流声隐去了。
陶樱垂下眼眸,不再说话。
行至中午,一行人准备休整吃午饭。
少年们熟练的四散开来,找木材的找木材,摘野果的摘野果。
“这里有棵柿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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