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末的全国电竞预选赛拉开帷幕, 万众期待的右翼战队也稳稳保持在前三的名次,发挥稳定。
莫子昂在后台右翼战队的休息室看着屏幕上的小姑娘,穿着右翼战队的队服, 扎着马尾辫,在耳麦里有条不紊的指挥着。
休息室上的手机闪了闪。
是陶樱的手机。
莫子昂拿起来, 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接通。
“喂, 阿姨,您好,陶樱正在打比赛, 我是莫子昂, 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 我一会儿帮您转告她。”
“好, 我知道了。”
“阿姨再见。”
挂掉电话, 他开始在手机上订机票。
“教练,预选赛今天结束对吧?”
“是啊,怎么了?”旁边的王教练看了过来。
“陶樱家的事, 老爷子身体不行了。”莫子昂利索的在手机上订好了机票, 抬起头来,“比 赛结束,我带她回木城。”
***
陶樱从来没觉得回家的路这么漫长, 像是辗转下着初雪的冬夜,没有灯光, 漫长的走不到尽头。
她几乎是机械的下车,机械的跟着莫子昂往医院走去。
医院里的消毒水味刺鼻,来往的人神色冷漠,在诊室外长椅上等候的人脸色上带着焦急, 像是被完全割裂开的两个世界。
他们在急诊室门口见到了陶父陶母。
“妈妈,爷爷怎么样了?”陶樱小跑着上前,一把握住母亲的手。
“状况不太好,今天上午突发的心脏病。”陶母声音里带着无限的疲惫沙哑。
陶樱愣愣地抬头,看向父亲:“爷爷的心脏病不是很久没犯了吗?”
“你上大一的时候,犯过一次厉害的,老爷子醒来想着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你寄了羊肉,说那是陶丫头爱吃的,硬要亲眼看着陈嫂给你寄过去的。”
一番话,说的她几乎摇摇欲坠,身后男人的大掌适时地扶了她一把。
手术室的灯暗了下来,医生从里面走出,陶樱反应过来,一个箭步上前:“医生,我爷爷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医生边摘手套边叮嘱,他的吐字发音很不标准,惹得陶樱留意了几分。
细看之下,竟然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手术室外众人心里的石头,仿佛一下子落了地。
陶老爷子昏睡的这段日子,陶樱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身边。
困了,就枕在床头边眯一会儿。
瞅见小姑娘这般,陶父陶母劝说不动,只能随她去了。
莫子昂带着早餐进病房时,秋天清晨的第一抹阳光落在小姑娘的睡颜上,她睫毛卷曲,小脸蛋白嫩,下巴藏在臂弯里,睡得酣甜。
他将手中带的早餐放下,起身将睡熟的陶樱抱起来,旁边的放到沙发上,怕她着凉,又脱了
外套给她披上。
做完这一切,他转过身来,拿了早餐袋里的两个纸杯,来回倒着熨烫的豆浆,一抬眼,对上了陶老爷子满意的目光。
“陶爷爷,您醒了?”
“醒了。”陶老爷子起身,他连忙去扶稳,拿起枕头放在老爷子身后,方便他靠着,又有条不紊地支起小桌板,将买来的早餐拿上来。
他们的这一番折腾让沙发上迷迷蒙蒙的小姑娘翻了个身,缓慢地睁开眼睛。
这几天她没睡好,慢吞吞地从沙发上爬起来,看到坐在病床上喝着豆浆的陶老爷子,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小跑着过来。
“爷爷醒了?”
“这徐记的豆浆好喝,陶丫头来尝尝。”陶老爷子豆浆配油条吃的正欢,幸福的眯起眼睛。
陶樱凑过去,他立刻护着自己那杯,扬了扬下巴:“你去喝那杯,小莫给你早就晾好的,这杯是我的。”
“给。”莫子昂适时地将豆浆递了过来。
透过玻璃窗的阳光仿佛都变得温柔起来,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和爷爷抢最后一口油条的时光。
因为南郊庄园离市区远,陈嫂每次起很早出去买了早餐回来,爷俩都要争着抢着吃。
病房里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
病房外的男人默默看了一眼,原来她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
温暖、阳光、没有苛刻至极的家规,也没有冰冷的小黑屋,没有沉默寡言多到认不出来的长辈。
她是天上的太阳,不该属于他的。
他转身,对上旁边人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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