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所以呢?”沢田纲吉抽搐了一下嘴角。
“你能给我解释一下,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他试图动一动手臂,但是根本动弹不得。
因为他被麻绳捆绑住了。
此时沢田纲吉正身处于一间漆黑的房屋。说此处是“牢房”一点都不为过,阴暗潮湿,门被锁住了,从上方的圆孔中堪堪透露进来一点光亮。
旁边同样被五花大绑的男人弯起眉眼,丝毫不见任何的慌张,“别心急,纲吉君。”
“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哦。”他说出这句话来完全就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沢田纲吉陷入沉默,他已经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吐槽比较合适了。
太宰先生,请问您的“一切都在计划之中”指得就是把我灌晕然后让我们两个人一起被绑架吗?
一个小时前。
听了太宰治说了那么多有的没的、他根本听不懂的,沢田纲吉就莫名开始犯困了。
他用手支住一侧脸颊,睡意如浪潮一般涌来将他包裹住,头部则是一片昏沉。
奇怪,好困啊。
“困了吗,纲吉君?”手里举着酒杯的男人朝他笑了笑。
那一刻,沢田纲吉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支撑着头部的小臂也变得虚软无力了,他咬牙切齿地说:“你竟然.”
眼前的画面在闪动。
一明一暗。
恍惚了片刻沢田纲吉才意识到,这是自己的眼睛在眨动。
“睡吧。”那个黑发男人充斥着磁性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回响。
意识逐渐陷于黑暗。
再一睁眼睛,人就在这处房间之中了。
还是和太宰治一起被绑着。
意识到被太宰治灌了药这一点后,沢田纲吉便特别的恼火。
然而在排除掉这愤怒之后,心中剩下的便是无尽的困惑。
第一点是疑惑于为什么自己喝下私带东西的酒之前,超直感竟然完全没有提醒他;第二点则是,太宰治究竟是想做什么。
“别生气呀,纲吉君。那个药没什么副作用哦,只是让你睡着一小会。”双手背后被捆绑着的太宰治笑道,“原本是想把你灌醉的,不过你好像完全没有想要多喝酒的架势,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哈?”
“意思是没有乖乖地喝酒达成你的目的是我的不对了?”沢田纲吉瞪大着眼睛,轻嗤了一声。
“我是不是现在还应该向你道歉?”他声音不自觉地扬了起来:“暗地对我做着这些,你让我以后应该如何相信你,太宰治——?”
空旷的房间之中,回荡着沢田纲吉拔高的喊声。
而在他的话音完全落下之后,这处黑暗的空间里寂静了足足一分钟。
“抱歉。”太宰治轻启唇瓣,“不会再有下次了。”
“只是,如果不让你失去意识的话,我们是没有办法被关在一起的。”他为他自己的行为作出了解释。
沢田纲吉在盛怒之中尽力地保持着理智,他隐忍着火气,沉声道:“所以呢?”
“所以,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可以准备行动了。”那人突然又绽开了笑容。
“先从纲吉君使用你的火焰,烧断绳子开始吧。”
沢田纲吉愣了愣,回过头凝视着捆绑着自己的粗绳,正欲点燃火焰的时候,他又睁大着眼睛扭过头,再次看向了太宰治。
他不记得自己有在太宰治眼前使用过自己的火焰。
或者再准确一点来说,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唯一一次点燃火焰,就是使用指环与自己的世界进行联络的那次。
他想要张口问询,却打不定主意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在诈自己。
“我不是说了吗?”那男人的口吻轻飘飘的,就像浮在空中的羽毛一样柔和,“我可是‘预言家先生’啊。”
言外之意就是——我知道你可以使用火焰,所以不要再装了。
沢田纲吉皱着眉头哀叹了一声,随后在掌间点燃了死气之焰。随身的毛线手套没有带在身上,不过于他倒也无所谓,现在的他并没有必要战斗的时候一定要戴着手套了。
于是一小簇在黑暗之中凭空燃起的火苗灼烧着他背后的麻绳,火舌反复舔抵着那处渐渐被烧黑烧断小缺口。
“啪——”一圈圈绳子落在了地面。
太宰治在一旁有些好奇地盯着,最后感叹了一句:“真方便啊,这种能力。”
沢田纲吉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手腕,然后给太宰治松绑。
“你最好一会给我解释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声音发冷,“不然我一定会让你后悔欺骗我的。”
“诶呀,好凶。”太宰治微笑着站起身,“会和你解释清楚的,放心吧,纲吉君。”
太宰治踱着步走向了那处被上了锁的铁门前,轻声道:“先简单介绍一下,这里是横滨本地的一个黑手党家族本部。”
“按照这个家族的计划,我们在Lupin酒吧门前成功地被他们绑走了。”
“什么家族?”纲吉问。
直觉告诉他,应该是和他昨天遇到袭击的事情有关系。恐怕这两个事情都是出自这个家族的手笔。
“不重要,没有必要去记这个家族的名字。”太宰治回答,他侧过身歪着头继续道:“因为,今天过后,它就会不复存在了。”
被赋予了“白色死神”称号的少年,此时正半蹲着站立在一处低矮建筑物的天台之上。
宽大的衣领遮住了他几乎一半的脸庞,露在外面的,是一双没有感情、像是冰冷的兵器的暗金色眼眸。
“Boss说的地方,是这里吗?”一个身着和服的少女站立在少年的身边,暗色的长发随着晚风轻轻飘扬。
“是这里,镜花。”少年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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