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齐回头望去,身着帝王常服的月无脩迈了进来,身边跟着苏拒及一队兵将。
女帝就这样出现在了众人面前,熟悉月无脩的朝臣如何能不知道她就是本人,她竟然没死,这对任何人都是巨大的冲击。
“臣等恭迎女帝归朝。”杨开率先单膝跪下,表明了忠诚。
看到这场面,镇南王还有何不明白,他虎目灼灼,瞪视着这两个人,似乎要暴涨出血来。
月无脩的眼睛又直直看了过来:“镇南王,见朕为何不跪?”
镇南王大喝一声,提刀就要将月无脩斩杀,杨开自然早有防卫,提刀格挡,两方的人马立时也战作一团。
苏拒挥着银羽唐刀站在月无脩身前,以一当之,不让任何人靠近。
两方统帅都是大开大合的招式,杨开凭军功一步步往上爬,一招一式皆是扎实,而镇南王有胆子造反,也不是轻与之辈,二人打得焦灼,一时间难分胜负。
“苏拒,去帮杨将军。”她知道,只要苏拒愿意出手,顷刻就可帮杨开杀了镇南王。
苏拒摇头:“陛下,卑职不能留你一人。”
月无脩将他推了出去:“速战速决,朕不会有事。”
余下兵将自动将月无脩拱卫了起来,不让任何人靠近。
有了苏拒帮忙,局势马上就逆转了,镇南王被打得措手不及,唐刀在他眼前挥舞,刀刀致命,眼看着是败局已定。
转眼间成为穷寇,图谋的帝位也化作泡沫,镇南王满腔的郁气亟待找一个发泄口。
女帝!月无脩!没错,就是这个机关算尽的贱人,将他骗到了这步田地,今日他就是死,也要拉着这贱人一起!
大力震退苏拒杨开二人,镇南王刀锋朝月无脩而去。
他身穿玄铁甲胄,硬是无视了身后紧追而来的刀剑,誓要拉着月无脩一起陪葬,苏拒看着他杀的方向,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你!贱人!给本王去死!”镇南王几近疯癫,势不可挡,一气斩杀了她身前的几个兵卒,月无脩步步后退。
她面前的一个兵卒格挡住了镇南王的刀,就在这时,月无脩站住了脚,握紧藏在袖中的匕首,毫不犹豫地,精准地捅进了他的咽喉中。
镇南王温热的鲜血很快流到了她的手上,将那尊贵的帝王常服染得脏污。
他没办法说话,颤动的脸上沾满了鲜血,那双虎目死死瞪着她,若是寻常女子,此刻恐怕已经失声尖叫。
但月无脩不是,她面无表情的推开了镇南王的脸,任由他缓缓倒向一边,失去了气息。
苏拒放下了心,走回她的身边,以防再有任何变故。
月无脩随意地将血甩落,也不看那脏污的衣袖,她一步步走上那失而复得的帝位。
时隔近一年,月无脩重新在龙椅坐下,没有朝服冠冕,也能看出她是生来的帝王。
俯视着殿下诸人,有呆愣的,有犹豫的,在这个位子上可尽收眼底。
苏拒最先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臣,兵将见此,知道大局已定,尽皆跪下,山呼万岁。
月无脩垂眸看着满殿的鲜血,和他们的臣服,缓缓下了复位的第一道旨意:“传朕口谕,诛江氏及镇南王,全族。”
这可以说是女帝执政以来最血腥的命令,知情者皆为之一颤,无他,江氏和镇南王皆有底蕴的贵戚望族,亲族五服早不下千人。
那些缩到角落里的臣子,又回到了殿中,其中一个出来谏言道:“陛下,此举恐不得民心啊。”
江家掌权之时,势力早已深扎京城,一夜若不能杀尽,则后患无穷,春风吹又生。
女帝自然记得他是谁:“刘中令。”
“陛下,微臣在。”三朝老臣今日跪了几回,这次仍旧诚惶诚恐地跪下。
“记得告知刘中令的家人,他死于宫变。”她说这话语气平常,却带着帝王的不怒自威。
苏拒执手应是,抬刀便将人杀了。
“苏拒,此事交由你去办,一个不留。”
这轻飘飘的四个字如同一股冷风,吹进了朝臣的心中,引得人瑟瑟发抖,怕一个不慎,自己也引火烧身。
“卑职领旨。”
“那中书令说的极有道理呀。”月泷不明白女帝怎么就这么将人杀了。
温晗也不太能将眼前统治血腥的女子和南离山上温和有礼的女鬼联系在一起,只微皱着眉头说道:“她的戾气似乎过重了。”
金銮殿上,月无脩嘉奖了此次的功臣杨开,将他晋为太尉,且握有兵权。
而暗卫统领,陪着女帝一起流亡的苏拒,月无脩却并未提起。
但苏拒似乎并无怨言,而且一头扎进了绞杀江氏并镇南王余孽的任务中。
为了做成月无脩复位以来授予他的第一个任务,不留后患,苏拒连轴转了半个月,方有了片刻的闲暇。
而月泷和温晗看着这接连不断的血腥屠杀,心越发的下沉,月无脩或许并不是他们认识的那般良善。
月泷又想起桐城被屠城时的景象,一时间神色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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