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造成的死因, 果然是有蹊跷啊!”
另一位姓何的大臣唏嘘着双手拢在袖中,接嘴道:“既然今日饭食饮水之中并未查出毒物,这便不是刑部的责任, 得从他接触过的人查起。”
“何大人不用拐弯抹角,你想说该负责的人应该是永锦候吧?”
“哼!证据确凿, 这不是本官想是谁就是谁的问题。何况……司徒大人刚才念出的调查结果不也特意说明, 易琏正是在永锦候走后, 才被发现没了气息。”
“啊这……这不就已经确定谁是杀人凶手了吗?”
“那可不一定, 我同永锦候相交甚笃, 熟悉他是怎样的人,断不可能用下毒这样阴损的手法害人。”新科状元如今的翰林院士不赞同的反驳。
“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状元郎,你看见的未必是他的全部。”
“可是,永锦候他有什么理由害死易琏, 何况还是这么明目张胆,他一走人死了, 所有人不都知道是他?”翰林依旧为他的好友邱南鹏开脱。
厚厚的嘴唇上,两瞥八字胡的大臣不阴不阳地笑了两声:“呵呵,状元郎可能有所不知。这永锦候与易琏小公子早在好几年前便结下梁子。在老永锦候出丧那段日子,现任永锦候跑去寻欢作柳, 还怕人认出来特意换了身丫鬟衣服, 真真笑死人。结果就在那等下九流之地,与易琏小公子起了争执, 二人为争花魁大打出手,永锦候身份隐瞒不住,至此丢了大脸,他怀恨在心很正常。”
八字胡大臣嘁了一声, 接着道:“更何况,易琏小公子前不久还强行夺走了那花魁的贞洁。永锦候虽然没打算把花魁娶回家,但有哪个男人愿意别人碰他的东西?秋后算账,是再正常不过的理由。”
“就算这样也……”翰林还想说什么,却被司徒婆罗一口气打断。
“多说无益,还是将人叫过来一问便知。”
后又转向一旁的宋矜,恭敬作揖:“宰相大人,不知道下官如此处置,是否妥当?”
宋矜正与邱知舒低头交耳,不知在说些什么,完全没注意到这边。
邱知舒捅了捅宋矜的腰,她才意识到,侧了侧头淡淡道:“本官今日只是来作个见证,你自按照律法处置便是。”
宋矜说完不再理会,目光重回她身边的人,两人交流着什么。
“谢宰相大人。”司徒婆罗擦了把头上的汗起身,心里磨牙。想和夫人亲热,回你的宰相府去啊,还没人打扰。何必跑大老远跑这里来,怪让人不自在的。
司徒婆罗后又面无表情地对着立在一旁的左乱茗等人吩咐:“立即前往永锦候府,捉拿疑犯邱南鹏。”
“属下听令。”
一行装备精良的刑部官差,出门后御马飞驰着离开。
留下的人还在边喝茶边左右唠嗑,没人去关照太傅此时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调查里还说,永锦候见易琏的时候,他俩发生过争吵,当时易琏身上还没那些伤,活蹦乱跳的。偏偏等他走了,人死了。你说这事怎么可能和他没关系对不对?”
“说的是啊,不可能无关。不过……想那易琏做的混账事,到底是咎由自取。永锦候也算做了件好事。”
“你小声一点,太傅还在这里,能听到。”
“咳,他老人家耳背,应当是听不到的,听不到的。”
“诸位还是慎言,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不要妄言。”
“现在本就是咱们几个闲聊,查案是司徒大人的事,咱们看个戏得了。”
其实死个把人,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根本漠不关心。就算死的人再多,他们最只在乎的也只是自己的乌纱帽,除了极个别真正关心天下苍生的。
更别提像这种本身作恶多端,早就该受到律法的制裁被砍头的纨绔子弟。就算死得不明不白,中毒而死,也只是给朝廷少些麻烦,省了侩子手的力气。
压根不会有人关心在意去理解他的死活,本也不该引起什么波澜。
但问题的关键是这个纨绔子弟他有个护犊子护得失去理智的亲爷爷,当今太傅。
这小老头一把年纪,虽没啥实权,但人家德高望重,堪称思想上的领袖。当今圣上连同朝堂之上有一小半的中坚力量都曾是他的门生。
包括宋矜,幼时都曾在他府上听过课。
虽说这段师徒生涯异常短暂,且二者对于彼此的观感都不是那么好,但好歹也算有过一段露水师徒情分。
所以太傅振臂一挥,屈腰一求。无论是卖个人情,还是碍于情面方方面面的原因,今天也来了非常多的大臣。
反正易琏死有余辜,他们也不是为了翻罪,只是帮太傅压场,催促姓司徒的赶紧破案,给个说法,把这小老头安抚好,别再一家一家上门折腾他们,折腾他自己就行了。
至于永锦候被牵扯进这桩案子,那和他们有什么关系?若是上一任永锦候,或许还有好些人跳出来为他说话鸣不平。但这一任,年轻气盛外加办事能力不行,实权早就盘剥得丁点不剩,为人又耿直不知变通,朝堂之上与他交好的利益团体今日又少之甚少,除了个初出茅庐的新科状元郎,竟无一人敢为他说话。
邱知舒听完刚才的调查结果,反应了一阵扯着宋矜的衣袖低声问:“如果人真是邱南鹏杀的,他会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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