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矜要进宫面圣, 祠堂是去不成了。她略带遗憾的吐了口气,依旧那副不慌不忙,气定神闲的模样。
她转过身, 语调轻缓说:“阿舒,我要出去。你替我给长辈们烧支香, 可以做到吗?”
被宋矜这样请求的语气拜托, 邱知舒想也不想, 立刻保证:“当然没问题!”
“阿舒从来没有拒绝过我。”宋矜挽起邱知舒耳边的碎发, 为她别到耳后, 摩挲了一阵那白玉似的耳骨,直到耳垂被她揉弄得红玉滴血一般, 才幽幽吐息,很是魇足的语气:“……真好。”
“唔。”邱知舒被她用力到有点痛了,拧眉闷哼一声。
但一想到这是宋矜的手, 在触碰着她,纠缠着她。
心理上的愉悦感加上耳后敏感区域被肆无忌惮对待的快.感, 两相抵消,疼痛几乎忽略不计。
她几乎要为宋矜的动作和声音差点叫出声,强忍着没出声。她红着耳朵飞快把那只作乱的手按下来,锁死不让动弹。带着点点水汽的笑眼瞪着宋矜警告。
老婆, 再勾.引我, 我要耍流氓了!
明明知道耳朵那片区域很是敏感碰不得,还碰!
是不是故意的, 嗯?
邱知舒看着宋矜毫无悔改之心的表情,哼笑一声,奶猫发威似的,张嘴嗷呜在宋矜手背印了个口水印子, 除此之外连点红痕都没舍得留下。
“才夸你,就蹬鼻子上脸咬我了?”宋矜眉梢轻挑,“我要罚你。”
“我都没用力,顶多算亲了一口,哪里咬了。”邱知舒不服。
面对邱知舒此时控诉的表情,宋矜做的是撩开邱知舒细碎松乱的额发,一手扣住邱知舒后脑,不给反抗的机会。顺从本能地俯身,像是本该无情的野兽亲吻一朵细幼娇嫩的百合,那般轻柔,虔诚,捧着易碎品一般,没多少温度的唇在光洁的额头献上全部克制而隐忍的爱意。
有多惊悚震撼心灵,可想而知。
不仅如此,她还在邱知舒耳畔缱绻低语:“罚完了……在家等我。”
说罢丝毫不留恋地转身便走,带起衣袂翩跹。留下脸红心跳的邱知舒,只能目送着她的离去,嘴角笑意下不去,小声说了句:“好。”
两个小太监早就低下了头,和宰相府下人们一样避开视线非礼勿视。
大太监倒是没低头,不过他看得眼珠子快瞪出来了,他从未见过这位冷心冷情,像是早已断情绝爱仙人一般的宰相大人,还有这么像凡人的一面,堕落红尘万世中,为情爱所困。
宋矜打他身边过,大太监连忙跟上,临走前又止不住的回头,上下打量了眼方才被宰相大人按在怀里的那位姑娘。
单从外表上来看,的确算是清丽佳人,不是一般庸脂俗粉比得上的,比起陛下送给宰相大人的那些美人不遑多让,但也不算什么倾国倾城。除此之外,倒看不出来有甚稀奇的地方,不知道哪里讨了宋大人欢心。
心思一转之间,默默将此人记在心里。眉头耷拉下来,紧跟着宋矜身后离去了。
直到宋矜离开,邱知舒脸上的热度还是没有消下去。她情不自禁虚空着摸了摸额头被吻过的地方。
啊啊啊她老婆亲她了。
还用那种语气让她在家等她。
她又可以了。
她果然是老婆娇养的小金丝雀,被宠着了。
亲亲也算惩罚的话,来一打!
她能办个年卡吗?
要不,待会儿上完香顺便上房揭个瓦?
“你是怎么做到的?”
正在脑中计划一百零八中拆家计划,并且最可能被宋矜“惩罚”的招式。一句疑问打断了邱知舒的思路。
“什么怎么做到的?”邱知舒问。
宋宓娘像是看见什么可怕的场景,瞳孔缩成很细的一条,针尖似的,“我从来没见过宋矜她说这种话,做这种事。”
后又失魂落魄的语气,幽灵似的说:“你是怎么做到,让她变傻的。”
“因为我们喜欢彼此,她才会对我做这种事,我也很开心。”邱知舒认真解释,容不得别人说宋矜不好的地方,即使是她妹妹:“还有……宋矜她足智多谋,神机妙算。堂堂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她若傻,天底下谁敢自称聪明人?”
“……”宋宓娘听完,冷笑一声:“她若是聪明,就不应该把喜欢表现得这般明显。她分明是不喜欢你,你别做梦了,早些清醒过来吧,我是在救你性命。”
“你凭什么这样说?”
“我是她妹妹,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人,我最了解她。”宋宓娘平淡的语气,却仿佛高高在上的审判,宣读着最终结案陈词。
“她从小就和我们不一样,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却偏偏什么都能轻而易举的获得。所以她没那么轻易对外物产生喜欢之类的情绪,对周围的一切人或事都是当做棋子。”
“你,也是她的棋子,只可能是暂时用得着,对你特殊些而已。”
宋宓娘踏上前两步,凑近几乎头抵着头:“你除了举止行为怪异了一点,其他看不出有何特殊的够让她另眼相待。所以,你是谁?你到底对她做了些什么。”
邱知舒眼底凝重一闪即逝。
她表情却夸张极了,捂着嘴摇头,故意套话:“我不信你说的,宋矜她是真心喜欢我的,她还说要和我长相厮守,一起到白头呢。”
“她骗你的,她和你到不了白头。”宋宓娘轻摇头,“如果你是被她那张脸骗了,劝你赶紧离开吧。如果你不听劝告,最好随时做好被她当做弃子的心理准备。”
邱知舒:……
邱知舒没注意她后面说得什么,只注意到第一句“到不了白头”。
到不了白头…
为什么到不了?
配上她这段时间的猜测,宋矜果然身体有疾。
一到夜间脉搏微弱不是错觉,尤其快到月中之际,宋矜熟睡后,声息安静到连心跳声都像不存在。
邱知舒连着那几晚都做梦,梦见自己一觉醒来发现抱着的是一具骷髅,穿着宋矜的衣服。然后她哭得稀里哗啦,嘴里瞎嚷嚷什么白发人送黑发人,宋矜你不负责任,留下苦命的未亡人什么什么的。
给自己哭醒了,发现是场噩梦。连忙趴到宋矜怀里,听她虽然微弱却沉稳地一下接一下,永远不停歇的心跳声,心情也跟着平复下来,进入香甜的梦乡。
“弃子就弃子吧,我知道她喜欢我就得了。”邱知舒揉了揉揉了揉鼻尖,闷声闷气的说:“妹啊,我是真心喜欢你姐姐的。你别再故意说这些话考验我了好吗?咱先投食吧,喂鱼……啊咱先喂鱼好吗?”
“你非要自己找死,谁也拦不住的。”宋宓娘叹气,嘴角却露出一缕轻松又似忧愁的笑:“我已经劝过你,所以不会再说。我邀请你投食,只是为了和你说这番话。既然话不投机,你走吧。
不用你和我喂鱼,以后你也不要来找我,就算路上碰到。也不要再对我露出傻兮兮的笑脸,过来和我打招呼,更不要叫我名字,也不要叫我妹妹,我不想被一个死人叫,晦气。就装不认识走过去,明白吗?”
“你劝我离开宋矜,到底是担心我没了小命,还是宋矜受到伤害啊?”邱知舒唇角勾起,忽而一笑。
宋宓娘身子一僵,一眼被戳穿。
两人身份立刻调转了个个儿,变成邱知舒占据谈话主导,不慌不忙道:“宋矜不过是外出执行公务一趟,和以往不同,居然横生枝节,带回来个身份不明的女人。还对她与众不同,一副情根深种的模样。事出反常必有妖,不是宋矜的问题,一定是这个女人有问题!”
“她到底是谁,对宋矜做了些什么,下蛊,施咒,还是摄心术。”
“呵呵,小宓娘,你的心里是这样想的吗?”邱知舒笑容和善,“因为让你看不穿了,所以觉得留着很危险,干脆把人吓走,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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