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盈欢心猛地一跳,而后便感觉被温软的锦被罩住。
傅如赏已经陡然起身,大步出了门去。
她缓了许久,才松开紧攥着的手。她是不是……搞砸了?
可是她明明什么也没做……
傅盈欢撇嘴,低头将被子扯上来些,动作缓慢地将自己被解开的衣衫系上。她从床上坐起身,抱住自己膝盖,他今日这样走了,明日不会还要恶人先告状同她计较吧?
她想着,长叹一声,又看向门口。
这一夜,傅如赏没再回来。
傅盈欢等到后半夜,实在撑不住便睡了过去,第二日,独自从大床上醒来。见房里有动静,外头候着的婢女便推门,鱼贯而入,托巾捧盆的,规矩得很。
只是见傅盈欢一身喜服完完整整穿在身上,新郎官连人都不见了的时候,一时还是变了变脸色,只觉得这新娘子也太惨了些。
这些婢女是裴筝送来的嬷嬷安排过来的,那两个嬷嬷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一来到这指挥使府,那皱起的眉头便没松开过。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缺三落四的,看得人不痛快,府里没有一点规矩。尤其是听说,新房里竟没有一个下人伺候,简直是炸了锅,连忙把府里的婢女们聚在一处,挑了几个机灵些的过来。
指挥使府的婢女们都是后来才挑的,并不认识傅盈欢,还是昨日才听闻,这位新主母是傅大人曾经的继妹,十分不得大人喜欢。今日见了,果真如传闻一般,十分不得喜欢,也不知道这主母之位能不能坐得下去?
这些话只能在心里说一说,面上还是得恭恭敬敬地伺候人。婢子们一面服侍她梳妆,一面命人去准备热水,要伺候她沐浴,另一边,自然还得收拾喜床。
这喜床没什么好收拾的,几乎没变。
傅盈欢脸色有些窘迫,她知道她们心里在想什么,无非是觉得她可怜,尴尬。这便是傅如赏的目的吧,要她难堪,他达到了。
不过这种程度,傅盈欢也不会放在心上,甚至于还觉得松了口气。比起同他圆房来说。
虽说——是答应了替他生个孩子,可是到底没做好心理准备。昨夜之前,原以为自己是可以接受的,可是如同一个海浪,一下子扑在跟前,把人都拍傻了,她才发觉,她压根没有准备好。
再直白一些,便是她怕得要死。
傅如赏身材高大,比她高出一个头,她怕他折磨自己。本来、本来她是觉得,傅如赏只是吓吓她,不会真对她做什么,因为傅如赏厌恨她,只怕厌恨到不愿意同她有什么接触,可昨日他忽然将她压住,男女身材的差距尽显无疑的时刻,她忽然便怕起来了。
倘若他真要对自己做什么呢?再严重一些,倘若他折磨自己呢?
傅盈欢无声地叹息,看着铜镜里自己的脸,眼下的乌青昭示出她昨夜没睡好的事实。昨夜提心吊胆了一夜,怕傅如赏去而复返,因而整夜都在半睡半醒的状态里。
今日这一圈乌青,瞧着甚是难看。不过左右也无人看,她拿脂粉盖住,便可装作无事发生。
很快便有人备好热水与浴桶,傅盈欢不习惯被人伺候沐浴,便将她们都遣出去,一个人踏入宽大的浴桶。
热水瞬间将她整个人淹没,紧绷的精神仿佛得到放松,傅盈欢闭目养神,放空一切,只享受这片刻的欢愉。
她泡澡得忘我,连外头动静都没听见。
傅如赏过来之前,嬷嬷已经将他训斥了一番,大意是说他如此草率,日后必定会后悔,也对不起新娘子之类,也将安排都告知了他。
“傅大人,既然老奴是奉皇上之命来的,也请大人别怪老奴用皇上压大人一头了。”
傅如赏抿唇未语,左耳进右耳出,来了这新荷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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