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 两个人分开,林骁贴着她的脸看她,故意压着声音逗她:“还亲吗?”
惊蛰半睁着眼看他, 然后目光又垂下来,看着他鼻尖,她的手还扣在他掌心, 心跳剧烈得整个人都有些虚脱。
鼻尖有他身上细微的药苦味, 掺杂着一点橙花香。
他们用一样的沐浴露和洗发水,在同一个桌子上吃过饭,一起写作业,一起秉烛夜读, 如今又牵了手,拥抱接吻。
时间残酷又温柔。
缘分显得如此不可思议。
她轻抿了下唇,再抬眼的时候,看着近在咫尺的他, 凑上去啄了下他的唇瓣,看到他明显愣住的神色, 忍不住笑着偏过头:“纸老虎。”
林骁觉得自己被挑衅了,顺势咬住她耳朵, 惊蛰就躲, 躲着躲着笑起来。
她一笑, 林骁也笑了,问她:“笑什么啊?”
惊蛰摇摇头, 就是觉得很好笑。
反问:“你笑什么?”
林骁指尖摩挲着她的手背:“看见你笑我就笑了。”
门口有脚步声,惊蛰慌张推了他一下,他退开坐在对面,听到脚步声又远了, 指腹轻擦了下嘴唇,抬着头看她:“胆子真小。我妈跟你说我在这儿的?”
惊蛰点点头,情绪平复下来,一下子觉得有些手脚不知道往哪儿放,干巴巴应着:“我问了阿龙师傅,他说还没来接你。”
其实应该快要到了,但阿龙多嘴问了她一句是不是要来,惊蛰说是,他就说:“那你们要走的时候再打我电话。”
他的手机就在沙发缝隙里,她抠出来看了一眼,下午四点钟,提示栏里都是消息提醒,陈沐阳和江扬在轮番讨伐他,她把手机递给他,说了句:“阿龙说你要走再打他电话。”
林骁轻笑了声:“还挺懂。”
他就说,这么一会儿了,阿龙还没来。
点开手机就是游戏页面,他打开战绩栏看了一眼,赢了。
切出去顺手在群里说了句:好儿子们,四挑五干得不错。
一群人冲他竖中指。
惊蛰余光看见了,问了句:“你这样没关系吗?”
她其实不太喜欢因为恋爱把别的都排在后面,她一向信奉,一段关系想要长久,是需要良性的外部环境的。
他希望他们都有自己的伙伴和生活,就好像两条溪流交汇,彼此存在彼此相容,而不是切割掉对方的一切变成自己的独有物。
热恋是有时效的,但她希望他们是长久的。
是命运的奇迹,而不是短暂的飞蛾扑火、热情燃烧。
十八岁的年纪,长久好像是个荒谬的词汇,但也容易相信天长地久。
林骁“嗯?”了声,半晌才反应过来是问他中途跑路会不会伤害友情,笑了下:“没事,平常四个人坑我一个,我挂机都比陈小狗闪现进塔送一血要强。下次还是要求着我带他们上分。”
惊蛰“哦”了声,虽然听不懂,但还是忍不住笑了下,坐在那里晃着脚,一时不知道干什么。
她其实有些尴尬,脑子里频频想起刚刚的接吻,大脑一片混沌。
湿热的吻,交缠的呼吸,还有情人间的呢喃,陌生又躁动。
林骁跟阿龙发了个消息,又跟陈沐阳他们贫了几句,然后直接掐灭了手机。
还想靠过去,最后克制住了,怕阿龙随时过来,他倒是无所谓,惊蛰估计不好意思。
毕竟在家里住了三年,在她心里,一直拿林家当亲人,面对他倒还好,但大约和父母以及孙姨阿龙太熟了,一时之间没法接受这样的转变,他明显能感觉到惊蛰在他父母面前比以前局促了。
连他自己都有点别扭,对着邢曼女士毫不吝啬表达自己对惊蛰的喜爱,可真让他当着母亲的面跟惊蛰牵个手他都觉得放不开。
他想,多接触就好了。
有个词叫什么?
脱敏。
车子停靠在院子里,惊蛰下车的时候,林骁抓了下她的手,惊蛰挣脱开了,警告似地看了她一眼,意思是:别闹。
林骁轻笑了下:“牵手也不行啊!”
惊蛰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轻声说:“在家里不行。”
林骁跟上她,附耳低声问着:“那在外面行?”
他显然不是在问,就是故意逗她,惊蛰懒得理会他,快步走两步进了客厅。
熟练地换鞋,然后赶在他之前进了客厅。
她对这里太熟悉了,熟悉地像在自己的家,她对邢曼阿姨和林叔叔的感情就像是至亲,但因为突然变成了林骁女朋友而变得惶惑起来。
邢曼知道惊蛰要来,下午没去上班,这会儿就在客厅坐着看电视,看到惊蛰的时候,回头招了招手:“妹妹过来叫我看看,阿姨想死你了。”
惊蛰一笑,抬步走过去。
林骁换完鞋进客厅的时候,就看到母亲正揉惊蛰的脸,忍不住挑了下眉,说:“妈,你就不能对我女朋友温柔点。”
邢曼听到女朋友三个字表情就一言难尽起来,扭过头看他一眼,嘲笑:“你敢不敢再刻意一点?”
林骁笑得胸腔震动着:“那有什么不敢的,这是我日思夜想的女朋友,你未来的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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