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三日, 李烨之皆宿在皇宫,未踏进东宫半步。
烟箩用小签子叉起一块臭豆腐放进嘴里,酸辣咸香的汁在口腔爆开, 她吃的满嘴流油, 伸出舌头舔了添唇瓣的酱汁感叹, “美味!人间美味。”
又用签字啜起一块,浸满酱汁递给吱吱,“你真不吃啊?”
吱吱抄起手边一个枕头砸过去, “你故意的吧?”
烟箩身子侧了一下躲开,非常不真诚,“是真美味。”
吱吱翻着白眼,“若是我将你吃臭豆腐这事给传出去, 也不知道你这沧澜第一名妓的名声还能剩多少?”
“你去啊,我可不怕,”烟箩嘚瑟的抖着身子, “本姑娘出了这个房门,我又是那个清冷高贵的沧澜第一名妓,迷倒万千男人。”
她嫌弃的看向吱吱,“谁像你啊, 还要绝食对抗太子, 白瞎你这张脸颠倒众生的脸。”
那晚,李烨之丢下一句,“这是皇命。”便离开了,根本不给吱吱反抗,辩驳的机会。
吱吱躺下,手撑在额头,闭上眼, “你说的轻松,有本事你去勾一个给我看看,你要能把太子勾到手,我甘拜下风。”
烟箩咂摸着下巴,“但凡要是太子对你不这么情深,我还真去勾他!跟未来的皇帝春风一度,我绝对是载入史册的青楼第一名妓。”
烟箩用帕子擦干净嘴巴,坐到吱吱旁边,“怎么了,饿昏了?要不要悄摸摸吃一点?别真饿坏了。”
“不是,”BBZL 吱吱眼帘仍就阖着,“养精蓄锐。”
“他今晚必来看我。”
吱吱知道李烨之避着自己的原因,如果她的猜测没有错,李烨之应该是打算,在他晋冕之日,直接让人送来封侧妃的圣旨。
抗旨不尊,这又是诛九族的大罪,林家地下九族生魂又不得安生。
他这是不给她反抗的机会。
清风摇曳着烛火,吱吱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床上,显的愈发娇小。
和前几日的盛装不同,一头如墨青丝干净的披散下来,身上是一片素白云烟纱,未有一丝颜色。
李烨之在门口站了一会,默了默,抬脚走到床边,坐下。
吱吱薄薄的眼皮垂下来,睡颜安静。
李烨之手背抚上她脸颊,描摹她脸部的轮廓,吱吱眼皮掀起来。
李烨之往她靠近一些,捏住她下巴,“不装睡了?”
吱吱怔怔看向李烨之,圆润黝黑的眼珠里,光华和烛火两相辉映,吸着人的心。
李烨之指腹轻轻揉捏她的下巴,“你知道孤心悦你,舍不得你吃苦,所以,你算计我,不惜用你的身体康健来威胁我,三天,九顿饭粒米不进。”
“是,”吱吱,“太子愿意怜惜我吗?”
李烨之,“你赌赢了!”
“孤是舍不得你,”李烨之抬起吱吱的手贴上他的心脏,“可你知道孤这里有多痛吗?”
“所以,你现在得承受孤的怒火。”
话音落下,李烨之手指一错,吱吱的下颚被掰开,身子俯下来,舌尖伸进她的嘴里,舔舐,啃咬。
从未品尝过的极致柔软触感,李烨之感觉自己的舌尖,和心一起融化了,胸腔里有一股激烈的气体冲撞游走,快要把他的身体撑破。
一时间,引以为傲的自控力破防,手摸上她腰间的衣带扯。
“不要。”
“我求你。”
她手死死攥住他的手,哽咽着求他。
男人在兴头上,大抵是忍不住的,但身下的人身体瑟瑟发抖,李烨之嘴巴停住,身体微微抬起来,身下的人,漆黑的眼珠里蒙上一层薄透的水雾,可怜兮兮的看向他。
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柔弱无助。
李烨之手抓起床单,床单被抓出一片褶皱,他深吸一口气,头垂下来,埋到吱吱的颈子间,“小雪,孤是这天下之主,孤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后日里,晋封你为侧妃的旨意会到,事不过三,你别挑战孤的耐性。”
吱吱轻轻哭出来,“民女知道,太子您已经一再为我破例,否则,光凭我对您撒谎这一条,就足够诛我九族了。”
吱吱吸了吸鼻子,抹干眼泪,从床上坐起来,“太子,您对我有大恩,民女无以为报,若您想要,民女可以伺候您一回,”她在李烨之的目光中年,手触上衣带轻轻解,“这一次过后,太子您就忘了我吧。”
李烨之摁住她解衣服的手,“你就这么不想做孤的女人吗?”
吱吱,“太子,您试过待在房中一整天不出房门吗BBZL ?”
李烨之不解的目光看向吱吱。
吱吱下了床,走到房间一头的墙边,数着步子朝墙对面走,“一,二,三,……十一,十二。”
“我若入了后院,我的后半生,就只能待在这里,每日里吃了喝,喝了睡,睡醒了在这数步子,这十二步的房间就是我的一生。一身所学再无半点用处,我不想要这样的生活。”
“殿下,我想和从前一样,走遍千山万水,做您的谋士,助您完成土地改制大业,做千秋霸主。”
李烨之这边刚出了院门,烟箩跑进来,“怎么样?太子应了没?”
“他没说话,”吱吱朝霜叶,“快,摆饭,我要饿死了。”
霜叶笑盈盈的,“都备好了,小姐您快来吃。”
吱吱这边香喷喷的吃着晚饭,正院里,钱管事的脑门上都是汗!
因为李烨之一回来就要了凉水,此刻,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告诉他,他家太子殿下,大冬天的,在洗冷水澡。
这太子殿下要是因此病了,皇帝不得把他剐了?
于是,正在床上睡的香喷喷的范辙又被抓了起来,拉着来到了正院。
不成想,俩人把烧着地龙,温暖如春的室内寻遍了,最后在冰冷的湖边找到了李烨之。
范辙揉着额角问,“太子殿下,您这又是怎么了?”
李烨之坐在湖边,“她不愿意入后院给我生儿育女,只想做我的谋士。”他哂笑一声,“她对我一套一套的。”
“就仗着我心悦她,拿捏我。”
范辙摸着胡须,“其实这小丫头说的也对,她那一身才华入了后院成宫妃,每日里只能绣花,可不是埋没了吗?”他轻叹,“也就是一国之母,可以与皇帝一起参与国政。”
李烨之死灰一样的眼睛忽然亮起来。
范辙从来淡然的脸上,一侧眉毛忽然挑起来。“不是吧?她可是孤女,还许过婚事的。”
“殿下可别忘了,您和右相早再半年之前就约好了婚约的事,变卦可不是明君所为。”
李烨之站起身,手在范辙肩上轻拍,“麻烦士子,替孤想个合适的理由了。”
范辙,“……”
翌日,吱吱正躺在塌上看书,听了八卦的烟箩捂着帕子跑进来,抢了吱吱手里的书,“美人,快和我说说,昨日里你到底把太子怎么着了,”她噗嗤笑出声,“我听说太子回了正院,洗的冷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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