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战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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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了好久的雨又下了起来, 细细飘落的小雨一点点变大,容因被江予珩好端端地搂在怀里,遮住了风雨。

江予珩冷静的声音从很近的地方传来:“他昨晚烧的很厉害,现在还在低烧, 你们确定要这样说话吗?”

秦昼还未出口的话硬生生梗在喉咙里, 冷着脸不再说话。傅敛面色淡淡, 先是说:“医疗队和救援队马上到。”而后目光又落在江予珩怀里的容因身上,在他身上逡巡一圈, 像是某种领地意识很强的生物在确认自己领地的完好无损:“因因, 还难受吗?”

容因动了动, 压着江予珩的胳膊探出脑袋,脸颊仍有浅浅的红,只是在那样红肿的、泛着水光的嘴唇的衬托下显得并不那么明显。

“我没事了, ”他说, “江予珩受伤更重一点。”

傅敛并未对此发表什么意见, 只是视线仍然长久地凝视在他的唇上,细小的, 像是被谁啃咬出来的伤口。

陷阱里的容因大概是觉得冷,很熟练地拉过江予珩的手臂环住自己, 把自己往他怀里更深地钻进去, 双手抓住他胸前的衣襟,踮起一点脚尖,扯扯他, 表情好像迫不及待要分享什么秘密的小朋友。

江予珩驯服地被他扯着衣襟拽低,容因不知道说了什么,隔了太远,还有淅淅沥沥的雨声, 傅敛听不清。

但想来不是什么不好的话,因为江予珩听完后,嘴角上扬一个很明显的弧度,空出一只手捏了捏容因的脸颊,笑着回了他什么。

他们看起来亲近又熟稔。

傅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的公主殿下不过是因为江予珩时常出现在他身旁而出现的短暂性依赖转移而已,并不能代表什么。

很快,医疗队和救援队就在傅敛的信号灯的指示下找到现场,人渐渐多起来,开始变得混乱,救援队的人很迅速,不过十几分钟,就把江予珩和容因从陷阱里捞起来。医疗队的人迅速跟上,两个很温柔的大姐姐在给容因检查,看见他小腿上划的一道伤口,又给他量了量体温,随后拧着眉说:“伤口有点感染发炎,还在低烧。”另一个低头连忙记下。

医生看着他苍白的面颊,很怜爱地摸摸容因的脑袋。他好像天生就有让人轻易被他牵动情绪的能力,即使他本人并不是很能察觉到。

容因在长辈或者老师面前向来是格外乖巧,他冲医生露出一个很浅的笑,两只小酒窝在脸颊边闪啊闪:“谢谢老师。”

“没事的,你身体不好,要多休息一下。”

容因又很乖地点头。

他有一张让人很难不心软的脸蛋,乖巧看过来的时候,任何人都会心甘情愿地无条件原谅他的一切任性。

所以在他望过来的时候,傅敛也无条件原谅他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转移到江予珩身上的依赖和被其他人亲吻的水红色的唇。

“怎么了?”傅敛走近他,低头说,“叫我干什么?”

容因碰了一下他搭在担架旁的手,仰头看他:“你陪我一起去医院。”明明是请求的话语,却被他说的像给别人的恩赐。

傅敛反手握住他,答应道:“好。”

他伸手按了按容因的唇,在他茫然的神情中,微微用了力,问道:“昨天有没有害怕?”

容因很认真地想了想,如实告诉他:“昨天晚上我生病了,但是好像没有很害怕。”

被安放在另一侧担架上的江予珩明显比容因严重许多,好几个医生围着他,表情看上去不太好,时不时伸手按压他的脊骨或者小腿。

比起好好被护在怀里的容因,江予珩直直从陷阱里坠下去,身上搭着个容因,还要拼命抱紧他。掉下来的过程,到处都是碎石嶙峋,磕碰再正常不过。

容因看样子也很担心躺在另一边的江予珩,视线总是不自觉地往那边飘,正和傅敛说着话,他就又走神了。

“因因。”傅敛叫他,手指捏着他的下颌,强硬地把他的头转过来,“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啊?”容因发了一会儿懵,才很诚实地说,“啊……没听见。”

他总是这样,犯错误也犯得十分理直气壮,仿佛打心底知道没有人会真的怪他。

公主殿下永远是对的。

傅敛心中阴暗翻滚的情绪几乎要把他淹没,尤其是旁边不远处的树底下还靠着个虎视眈眈的“未婚夫”——这个名头几乎要让他恨出血来,尽管只是有名无实。

可对上容因,他还是很没办法地再次说:“我是问你,有没有饿?”

容因眼睛一亮,高兴地说:“我想吃烤红薯。”

“嗯,好。”傅敛笑了笑,“给你带。”

没说两句话,刚才给容因做检查的医生又走过来,很自来熟地轻轻掐了一把容因的脸蛋,跟他说:“你的同学紧急处理做完了,现在他要跟车走了,那我们可以走了吧?”

容因挣了两下,说:“其实我觉得我不用躺在担架上。”

医生不由分说指挥人把他抬上了白色的悬浮车:“不行。你自己是没感觉,是因为还在低烧感觉迟钝,脚踝的扭伤没有伤到骨头,但不宜过久站立,就这样去。”

容因还想说什么,却被傅敛按住了唇。他俯身下来,和容因对视,看上去似乎是个笑的模样,黑漆漆的眼睛里却无分毫笑意:“这么一点路也分不开?有我陪着你不够吗?”

“没有,只是他是我……”容因拉下他的手,开口想解释两句,却再次被傅敛堵回去。

他垂着头很专注地看容因,有点失落似的,又重复了一遍:“有我陪着你不够吗,因因。”

吃软不吃硬的公主殿下果然如他所料,语气也跟着软下来:“我没这么说啊,只是江予珩他是因为我受了伤,所以我才问一下。”

悬浮车的车门就要合上的一瞬间,有一只手倏地卡住了自动关闭的车门,硬生生就着警报声,长腿一抬,轻轻松松地翻了上来。

秦昼手里拎着的军帽摇摇晃晃,瞥了一眼傅敛和容因,极其不正经地笑了声:“哟,看来又是我不巧了。”

傅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秦昼毫不在意,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悬浮车的空间并不是很大,他坐下之后,离容因不太远,手上拿着帽子的帽檐不轻不重地打在座椅上,懒懒散散地撑着头,黑色的发丝耷拉下来几根,遮挡住他高耸的眉骨和生的十分凌厉的眉眼,显出些落拓不羁的模样。他偏头凝视着容因,半天冒出一句:“公主殿下还真是区别对待。”

容因刺了他一句:“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吧。”

“错了,”秦昼说,“作为教官,关心学生是应尽的基本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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