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 你说什么?什么意思??】容因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听,难以置信地问,【为什么恶毒炮灰还要干这个!你当时可没说啊!】
系统扭捏两下,不好意思地说:【是这样的宿主, 因为人手不足啦, 反正你也要打工, 打几份工不是打呢?再说了,破坏主角攻受之间的感情本来就是恶毒炮灰干的嘛。】
容因还想说些什么, 却被系统慌忙堵回去:【宿主别说了, 主角攻马上就要进来了, 这可是个好机会,不要放过哦~】
系统才说完,容因的房门就响起敲门声, 还是那样不急不徐的敲三下停一下, 是傅敛独有的敲门方式。
“因因, 你在里面吗?怎么不接电话,是不是没起床?”他顿了顿, 又问,“我可以进来吗?”
他似乎真的要拧开房门, 容因慌忙拦下他:“等一下!”
扭动的声音停住了, 傅敛说:“醒了吗?”
“额……醒、醒了,”容因硬着头皮编胡话,“你等会再进来, 我先换个衣服。”
傅敛笑了声:“怎么今天这么乖?平时不是还要我把你从被子里拖起来了才肯换衣服?”
容因迎着江予珩唇边略带着的笑意,羞耻得快要冒烟了:“好了!你别说了!我马上好!你闭嘴,闭嘴!”
整个房间里一片狼藉,衣柜被翻得乱七八糟, 床上堆叠着不同颜色的被子,地上还坐着个终于清醒过来,此时正支着长腿看向他的江予珩。
总之,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傅敛就站在门口,容因本能觉得不能让他发现江予珩在自己的房间,不然一定会发生一些很可怕的事情,说话声音就不由自主放得很小,他伸脚踩了踩江予珩的膝盖,问道:“你怎么会在我房间?”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你小点声,傅敛就在门外。”
江予珩就像没听见这句话似的,说话声仍如往常一样:“我……”
他刚发出第一个音节,就被温热的掌心捂住了唇。
坐在床边的容因被他不降反升的声音惊得一跳,猛地从床上扑下来,双手紧紧捂住江予珩,不然他继续说。
因为实在太急,他没有注意自己的姿势,没站稳就想着先捂住江予珩的嘴,结果不小心一下子摔进他怀里,两只手支在江予珩耳旁,双腿跨坐在他腰间,凌乱的发丝软软地耷拉下来。他们离得很近,近乎呼吸可闻。
容因着急地跟他说话,还不忘控制自己的音量,就又凑近一点,小小声说:“你没听见吗?我让你说话声音小一点。”
江予珩面色古怪,像在强忍着什么,好半晌,才把他两只手腕拎起来抓在一起,慢慢地说:“我听见了。”他这时候声音小了很多,两人靠在一起的样子显出些过分的亲昵来。
“听见了你还这么大声。”容因瞪他一眼,“你想被他发现吗!”
“被他发现……”江予珩笑了笑,视线滑过混乱的床褥和一团糟的衣柜,意味不明地说,“确实要注意一点。”
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急促了许多,也许是外面的人发现了哪里不对劲:“因因,你还没好吗?不会又偷偷睡过去了吧?你再不起来真的要迟到了。”
“啊?我、我就好,哎呀你别催我。”容因尽量保持平常跟傅敛说话的语气,企图糊弄过去,“我没睡,真的,我马上好了。”
傅敛的语气似乎有些变化,但他却没说什么,只是强调了一遍:“再不出来会迟到,我就开门进去了。”
“知道了知道了。”容因扬声答道。
他撑着江予珩的肩起来,也来不及再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用眼神迅速扫了一圈,锁定住衣柜,自己飞快地爬起来,还去拉地上的江予珩:“快起来快起来,你先躲进去,等我们走了再出来,听懂了吗?”
江予珩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而是答非所问:“他每天早上都过来找你?”
容因说:“这个等会再说,你先躲进去。”他生拉硬拽,总算把江予珩塞进衣柜里,刚松了口气,就见房门被一下推开,傅敛站在门口正朝这边看过来,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容因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看见,就干笑两声,岔开话题:“我今天睡过头了。”
系统突然出声:【江予珩欺辱值+2】
容因摸不着头脑,正想问问这么多天没有动怎么今天突然加了两个,系统却紧接着很快再次播报:【傅敛欺辱值+2】
容因:……
怎么,你们还约好了?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我记得我关了傅敛的欺辱值提醒。】
系统:【是这样的宿主,鉴于您任务进度实在过慢,为了督促您快点完成任务,我替您打开了,不要太感谢哟~】
想起快半年了甚至没满三分之一的欺辱值,容因羞愧地沉默了,看向傅敛的背影充满了迷惑。
我明明这么努力欺负他了……
“睡过头了?”傅敛笑了一声,缓步踏进房间,随意扫视一圈,一反常态没对容因乱糟糟的房间发表什么意见,他黝黑的眼眸深不见底,看向容因:“我记错了,今天没有课,是休息。”
容因懵了下:“今天不上课吗?”
“对,”傅敛笑笑,又好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我记错了。”
“哦……”容因心里装着事,现在什么都不想说,只想赶紧把傅敛送走,他踌躇几下,试探性说,“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傅敛的视线落在别处,不知道是不是容因的心理作用,他总觉得傅敛在看他的衣柜。
系统:【傅敛欺辱值+5】
加的这么多!容因一惊,脱口而出:“反正今天没课,你上次不是说要带我去挑投影仪吗?不如就今天去吧。”
他说话的时候,连目光都不敢和傅敛对视,又怕被他看出来,就低着头,看着像个做错事的小朋友。
“挑投影仪?”傅敛好像有些疑惑,“你上次不是说不想挑,直接买一个一模一样的吗?”
“是、是吗。”容因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刚才实在是紧张才突然想起来,哪还能记得清楚自己说过什么话,“是我忘记了。”
他是真的找不到话题了,就只好沉默下来,傅敛看上去倒像没什么不自在,容因不说话,他也没有主动挑起话题,任由沉默一点点在房间内蔓延开来。
容因很担心时间长了江予珩在衣柜里呆不住,到时候更加说不清,心里着急又没办法,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又过了好一会儿,傅敛突兀开口:“对了,昨晚我没在大礼堂找到你,后来问了别人,他们说你被人带走了。”他看着容因,微微笑起来,“还说你昨晚醉的厉害,走路都走不稳。”
他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容因穿得整齐,却明显不太合身的睡衣上,像是这时候才注意到似的:“因因,昨晚是谁送你回来的?”
“还有这身睡衣……”他停顿一会儿,声音沉下去,“也是他帮你换的吗?”
【傅敛欺辱值+10!】
系统欢快的提示音在容因脑海里回荡,他被震得晕乎乎的:难道傅敛知道了昨天晚上是江予珩带我回来的?
再一想,顿觉有道理:肯定是傅敛看我和江予珩走得近不高兴!这是好事啊!
容因高兴起来:没想到他们进度这么快,那我的任务肯定很快就可以完成了!
不知是不是看他没说话,傅敛加重语气,重复一遍:“睡衣是他帮你换的吗?”
容因认认真真思索片刻,老实说:“我不记得了。”
他不常喝酒,喝醉了还容易断片,从前在皇宫里时,容泽明令禁止所有人带他喝酒,也不许他自己偷偷地喝,被发现了要么关禁闭要么扣零花钱,哪一个容因都不想承受,就只能眼馋别人喝,自己是不敢喝的。
昨夜好不容易脱离哥哥,没人在旁边管束他,周围全是跳完舞坐下来休息喝酒的人,甚至还有的玩着卡牌游戏,气氛十分热烈。
摆放在白色桌布上的鸡尾酒颜色调得很漂亮,闻起来很不错,容因知道自己酒量不好,所以一开始只是想小小地抿一口就放下,但等他真的拿到手里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忘记自己“只是抿一口”的决心了。
鸡尾酒特意做得容易入口,口感层次丰富,容因极少喝酒,还馋了这么久,当然是没忍住,一口又一口,完全停不下来,不知不觉就喝了快两杯,期间好像有人一直在耳边唠唠叨叨劝他,但是被他很凶地骂了一顿之后就没再说话了。
他的记忆只到自己抱着两杯酒坐在休息室的小沙发里,后来就完全没有印象了。
所以其实江予珩到底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进的他房间,容因自己也没搞清楚。
“断片了?”傅敛挑眉,似笑非笑地说,“怪不得不让你喝酒,殿下怎么总是不听劝。”
容因撇撇嘴:“就是没忍住也不行吗?”他说了两句,还自己委屈上了,“那个酒虽然很好喝,但是我今天早上起来头好痛。”
他委屈的表情十分明显,故意让人看见似的,声音也小小的,和平时大不一样:“真的好痛,一点都不舒服,所以我才起晚了。”
从前还小一点的时候,容因经常犯了错误惹人生气,可不管是谁,到了最后,他不但可以很快让人家消气,甚至有时候生气的人会反过来哄他,他好像天生就拥有不管做错什么都让人轻易原谅的能力,对他真正生气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傅敛和他相处这么久,不会看不出来他是故意的,却还是叹了气,松口说:“现在还疼吗?要不要揉一揉?”
容因顿时眉开眼笑,嗯了一声,眼珠转了转,拐弯抹角地说:“你都看过我的宿舍了,可是我还从来没有看过你的呢,这样不公平。”
【江予珩欺辱值+10!】系统欣喜若狂,【宿主您今天真是太棒啦!!请保持这个劲头下去,胜利就在眼前!!】
实际上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容因:……
不愧是主角,心思真是好难猜呢。
这是江予珩是看我要去傅敛宿舍也吃醋了?容因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他不大高兴:要不是为了让你早点出来,我会想出这个理由吗!竟然还生气!
“好吧,”傅敛站起身,揉揉他的头,目光有意无意看一眼那个一人高的衣柜,不知道说的是喝酒还是别的什么:“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
他们离开了很久,江予珩呆在狭小黑暗的密闭空间里,这里面全是容因身上的好闻香气,一阵一阵密不透风地笼着他,外面断断续续的说话声透过细细的缝隙传过来,容因用一种他从来没听过的语气在和那个人说话,脸上的表情生动又活泼,和在他面前的模样截然不同。
他推开衣柜的门,顿了顿,俯下/身,捡起落在一堆衣服里的校铭牌。为了方便寻找和检查,首都学院的铭牌都是用特制金属打造的,这种金属非常亮,但不是像灯光一样亮,只是能让人在一大团东西中一眼注意到。
刚才容因一直背对着这边,所以才会没注意。
一直正对着这边的……
江予珩说不清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明明看见了铭牌掉在衣服堆里,却没有捡起,也没有告诉容因,就让它那么静静地躺在进门时一眼可以看见的地方。
像在特意告诉进来的人,刚刚这里有人。
容因是帝国的公主殿下,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想,就有无数人等着给他挑选,更遑论除了他无可挑剔的家世和美貌,他的优秀也少有人及。
没有人会在遇见他之后不喜欢他。
江予珩一直都知道这一点。
小小的金属铭牌印刻在手心,坚硬的棱角在掌心划出一道血痕,江予珩想起昨天晚上,容因那么乖那么乖地伏在他怀里。
浴室里开了电暖,暖黄的灯光给他瓷白的肌肤铺上一层蜂蜜般的颜色,容因让他扔了浴球下去,蓝色的泡沫四散开,容因看得兴致勃勃,还要拉着他一起看。
江予珩记得自己耐心地告诉他,洗澡要自己一个人洗,别人不能帮忙。
可容因那时是怎么说的?
他速度飞快地把自己扒光,江予珩话都没有说完,他雪缎似的大片肌肤就这么毫无保留地铺陈在灯光下,海藻一样的长发落在身后,半遮半掩,反而更透出一种欲与还休的朦胧来。
江予珩猝不及防,整个人仿佛被火点着了,向来冷硬的面孔崩的一塌糊涂,热意从耳根开始,蔓延到脸颊,一路烧到他的心口。
容因无知无觉,并不觉得难为情,他当着江予珩的面抬高腿踏进浴缸,浅蓝色的透明池水并不能遮住什么,江予珩只能狼狈地转过身,磕磕绊绊地说:“你、你先洗,我就出去了。”
“你出去干什么?”容因奇怪地问他,理所当然一般,“你不要帮我洗头发吗?”
他说着,把长长的黑发拢在胸前,水汽蒸腾间,唇红齿白的一张漂亮小脸,双手搭在一起,把下巴放上去,软软的腮肉挤出可爱的弧度,他冲江予珩哼哼唧唧地要求:“帮我洗头发嘛,我最喜欢你啦。”
“你自己不会洗吗?”江予珩被他弄得浑身燥热,偏偏还不能怪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醉鬼,当下语气也不太好了,“你自己洗。”
哗啦——
水花四溅。
湿润的、温热的手从他的手指间见缝插针地钻进来,容因柔软的身躯从身后贴住他,环过他的腰,甜腻腻地说:“哥哥,帮我洗嘛,求求你还不行吗。”
江予珩所有强硬拒绝的勇气在这一刻完全失效,分明知道容因不清醒,是认错了人,可他还是喉结轻滚,低声说:“好。”
得到应允的容因显得很开心,小酒窝深得艳丽,把江予珩往浴缸那边拽。
江予珩没反抗,由着他折腾,只是视线还是紧紧盯着白瓷砖地板,像是那里有什么千年难遇的宝贝。
容因把他当扶手,晃晃悠悠地坐进浴缸,仰头看他的时候显得格外天真无辜:“哥哥,你答应帮我洗头了是不是就不生气了?不生气就不要把我关起来哦。”
他牵过江予珩的手,找出江予珩的小拇指,很幼稚地跟他拉勾:“你答应了不把我关起来,不准反悔!谁反悔谁就……”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似乎很是纠结,磨磨蹭蹭想了半天,终于神情郑重地想出来一个非常可怕、非常有威慑力的惩罚:“谁反悔谁就吃一个月小白菜。”
容因像是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脸蛋皱成一团,做出一个他清醒的时候绝对不会做的鬼脸,夸张地和江予珩形容:“小白菜有这么——难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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