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知新苍白着脸, 听见了艾新愤而离去的声音。
他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温故离开,外卖又一遍遍地给他打电话催,手机在口袋里震着, 让盛知新不得不扶着楼梯慢慢走下去。
他刚走下几级台阶,便看见温故靠在窗边,侧脸被应急灯光勾勒出一个好看的轮廓,手中夹着一根燃烧过半的香烟,烟头在昏暗中亮着橙红色的光。
他似乎听见有人靠近的声音, 淡淡地偏过头,和楼梯上的盛知新看了个正着。
盛知新勉强扯着唇角对他笑了下,垂下眼要走, 却听那人道:“过来。”
似乎因为抽了烟的原因,温故的声音多了几分磁性的沙哑。
盛知新脚步一顿,压着语气里的难过:“我买了药,人家在楼下等着呢。”
温故蹙眉, 将烟熄灭后向盛知新走来:“撞得很严重吗?怎么都买药了?”
说着他便自然地向盛知新伸出手去,盛知新却倏地躲开。
温故的手摸了个空,怔愣片刻后向盛知新望去。
“我去拿药了。”盛知新匆匆说完这句话, 转身向楼下跑去, 背影带着几分慌张。
温故凤眸微眯, 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远去的身影。
盛知新逃也似的从酒店中跑了出来,和抢劫一样接过外卖员手里的药, 在他“诶诶诶你好像那个明星”的喊声中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当年高中跑一千米的时候他都没跑这么快。
盛知新气喘吁吁地在酒店外墙边站定,捂着脸慢慢地蹲了下去。
果然。
他就说怎么这么大一张好饼就分毫不差地砸在了自己身上,怎么温故就对他青眼有加处处照顾,怎么就......
怎么就愿意对他这么好。
原来是人家有个爱而不得的人,而自己又正好像那个人罢了。
盛知新吸了吸鼻子, 眼眶不争气地湿了。
没想到替身文学这种狗血戏码有一天也能出现在自己身上。
他无声地躲在酒店外哭了十多分钟,这才红着眼睛,没精打采地回了酒店。刚进房间没过五分钟,房间门便被人敲响了。
盛知新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没好气地问道:“谁啊?”
“是我,”温故在门外道,“药拿回来了?”
盛知新摆弄塑料袋的手一顿,不自觉地咬着唇:“拿回来了。”
门外的人沉默半晌,又道:“你给我开个门,我从前台要了袋冰块,你先别随便擦药,冷敷一下试试看。”
“我不要,”盛知新说,“我擦药就好。”
温故也不生气,就这么在门外跟他耗着:“听话,开个门。”
盛知新手里的塑料袋被他蹂/躏得不成样子,皱巴成一团,像极了他现在糟糕的心情,可最后还是抵挡不住诱惑,不情不愿地过去开了门。
温故依旧穿着他那身单衣,眉眼间多了抹疲惫,身上的烟味掩去了熟悉的木质香,垂下眼认真地看着盛知新。
盛知新接过他手里的冰块袋子,低声说了句“谢谢”便要关门,却被人挡住了。
“你怎么了?”温故问,“出什么事了吗?”
盛知新沉默地摇摇头,手上用力地想将门关上。温故挑眉,伸手直接挡在了门框上。
“你......!”
盛知新吓得手上一顿,带着怒气的门板堪堪停在温故的手上方,险些狠狠地跟门框一同将这只修长好看的手夹住。
“怎么了?”温故蹙眉观察着他的表情,放缓了语气吗,“我惹你生气了吗?”
盛知新鼻子一酸,喉咙里堵着委屈却不敢开口,生怕一说话眼泪便止不住地往外掉。
他之前最喜欢温故这样低声哄着自己说话,可现在只要一想到这份温柔不一定是给自己的,就心里堵得要命。
温故见他不愿意说,也没多逼问,换了个话题:“会冰敷吗?”
盛知新胡乱地点点头:“你把手拿开,我要关门了。”
可温故不仅没将手拿走,反而顺势挤进了他的屋子:“我帮你敷吧,也没多久的事,正好敷完了你睡觉。”
盛知新愣愣地由着他将自己拽到床边坐好,一抹冰凉轻轻地敷在了他的伤处。
他动了动唇,轻声问道:“温老师,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温故愣了一下:“因为我之前说了对你不好的话,所以补偿你,怎么了?”
盛知新摇摇头,对他笑了下。
只是这个笑容称不上快乐,反而显得有些难过。
温故蹙起眉,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还是没说出口,只沉默地为他冰敷完,叮嘱早睡后离开了。
冰块的余温还留在伤处,要是放在平时盛知新早就开心得一批,可现在他心里却堵得很。
只要一想到温故这份温柔原先是给别人的,他就难受得要命,之前的所有快乐仿佛偷来的一样。
盛知新心塞了一个晚上,翻来覆去很久才迷迷糊糊地睡着,梦里全是温故搂着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站在他身前,待他仔细看去时,却发现那个人长了一张艾新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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