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注定是漫长的一个晚上。
傍晚七点,余灿和简静打电话,说她联系不上女儿,有点担心:“她买的航班是四点多,按理说六点钟就该到了,我以为是延误,可查了一下好像已经到了。”
简静马上道:“你不要着急,问一下航空公司,她有没有登机的记录。”
片刻后,电话打过来,说没有。
简静冷静道:“先别慌,如果是绑架,她现在还没有危险,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余灿喃喃:“三点钟,我送她到地铁站……”
“你在哪里,我过来找你。”
她说在家居城。
但简静赶到半路,余灿却打电话来说“没事”。
“她好像是去同学家了。”余灿的声音有点惊慌,故作镇定,“之前和我说过,结果我忘了。对不起,害你一起担心。”
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这个借口找得太拙劣,简静一点都不信。可她也猜到余灿为什么这么做,十有**收到了什么消息,怕女儿出事,才决定撒谎。
她怕电话监听,没有再打,直奔家居城。
余灿的店还开着,店员说老板娘刚走,急匆匆的不知道去了哪里。
简静试着用店里的座机打,但余灿已经关机了。
她只好找季风。
“你到底不是警察,没有说服力。”八点半,季风刚下高速,才摸到和平市的高架桥,“我找她谈谈,你有她地址吗?”
简静从店员口中问到余灿家的小区,转告给他。
十点二十分钟,季风到地方,从物业口中得到了余灿的住址。十点三十分,他敲开余灿家的大门。
她谨慎地问:“谁?”
“警察。”季风出示证件,“和你聊聊赵斌和你女儿的事。”
余灿这才开门。
季风说明前因后果,问是不是有人和她联系了。
她说“是”。
“和你说什么了?”
“不想昕儿出事,就少管闲事。”余灿露出后悔之色,“我真不知道和简小姐说的话这么严重……”
她苦涩一笑,恳求道:“就当我没说过,警官,不要再问我了。我只有昕儿一个亲人……”
季风安抚了她几句,又问:“他是怎么和你联系的?”
余灿拿出一张A4打印纸:“我去拿晚饭的外卖,谁知道袋子里就装着这个。”
“外卖电话多少?”季风问。
余灿找出订单,告诉他外卖员的号码。
季风打过去,问他记不记得往家居城送过一单小炒。外卖员说记得,他又问有没有人动过外卖,他说:“家居城不让送进去,我们都放在后门。你的外卖是被人拿错了?”
“没事。”他挂掉电话,默默叹了口气,叮嘱余灿,“孩子回来了,打这个电话通知我一下,如果对方联系你,或者提出什么要求,也最好尽快联系我们。”
余灿犹豫许久才应下。
十一点半,分局接到报警电话。
凌晨,季风到达现场。
焚尸地点是一栋烂尾楼,不过已经修建完毕,只有园区、绿化、消防之类的设施没弄好。所以,楼里甚至已经有住客居住。
他们为了买这里的房子,欠了一屁股债,每个月都要还房贷。可开发商倒闭,梦想的家一无所有,水电都没通。
这是莫大的打击,钱打水漂,租房的钱和银行的贷款却少不了。无奈之下,好些人干脆搬进来,好歹不用付房租。
没有水,就从隔壁小区接,没有电,就用太阳能板。
目前小区里,住了近十户人家。
发现尸体的就是一对母子。儿子是外卖员,每天早出晚归,母亲生病,就躺在家里休养。
昨天晚上十一点不到,外卖小哥忙完回来,发现小区的一栋楼亮着火光,火焰跳跃在黑漆漆的洞口,格外渗人。
他吓一跳,开着电瓶车过去,确认真的着火了,赶紧打119.
消防车全副武装过来,看到就松口气,什么都没装的毛坯房,可燃物不多,谁想一进去,地上杵着一具尸体,已经烧得面目全非了。
赶紧再打110.
因为发现得早,尸体被烧毁的程度有限,表皮当然面目全非,样子可怖,但内脏仍然完好。
现场灰尘遍地,能捕捉到数个模糊的脚印,没有花纹,凶手应该穿戴了鞋套。粗略计算,足印尺码在40-41之间。
痕检人员未能找到指纹,室内残留的毛发经辨认,不是猫毛,就是其他啮齿动物的毛发。
凶手非常小心,尽可能得不留下线索。
但他还是犯了一个错误。
搬运死者时,她可能还没死,有意落下随身物品,也可能是附近的流浪猫太调皮了,偷偷扒过尸体,死者的手机居然被发现在一个猫窝里。
两只小猫正扒拉着手机壳上的水钻,尖利的指甲划出一道道划痕,屏幕早已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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