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年底的年度音乐盘点,周时轲拿到了年度最具含金量的创作奖,这也是他自己最想拿的奖项。
青年穿一身白色的西装,手握凤凰展翅的水晶奖杯,他微微倾身,眉眼含着恰到好处的笑。
下边许多前辈露出的竟然都是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
周氏的小少爷嘛,他们都乐得捧场,加上周时轲也是的的确确地讨人喜欢。
“创作途中,我很感谢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的……我的宋老师,”周时轲朝台底下某人眨了眨眼睛,收回视线,“以后我会创作出更好的作品回馈大家。”
周时轲每年都会给公益无偿创作作品,几次去做志愿者都被路人拍到,也引得粉丝为了蹲他,几乎哪里需要志愿者,她们就往那里扎,总能蹲到周时轲。
她们看着周时轲从那时候在傅氏娱乐无名无姓,被人抄袭无法正名,到现在的众星捧月、周老师,那时候看着还是个少年呢,身形单薄,在机场抱着她们送的花满脸通红。
现在呢,他站在台上,浑身都像在发光一样,底下的粉丝从一开始的激动,到后来的热泪盈眶。
中间因为周时轲的身份,周家小少爷,要什么资源有什么资源,所以不管他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得到什么都是资本操纵,可那又怎样,周时轲次次都能拿奖,为主旋律片子作曲,他一直在证明自己,即使他偶尔表现得桀骜不驯。
颁奖典礼结束,宋归延开车送周时轲回家,周时轲裹着羽绒服,化了淡妆的眉眼精致得跟雕塑似的,挑不出一点儿毛病。
“饿了吗?我带你去吃饭?”宋归延顺手打开了空调。
周时轲低头玩着手机,“吃什么?”
“去我家里吃火锅怎么样?小李他们也去,”宋归延提议道,“我朋友带了很好的牛羊肉,你应该很喜欢。”
周时轲手指顿了顿,过了会儿,他点点头,“行。”
北城的冬天一股子硬邦邦的冷,冷空气像是成型的冰块包裹着人的身体,把人冻得四肢僵硬。
周时轲把手缩在衣袖里,翻看着助理发到他微信上的照片,是今天他站在领奖台上,助理说宋老师之前说的,得发微博,最好是晚上十二点钟之前。
他的微博几乎全是营业微博,很少有他自己正儿八经会发的日常。
只有当着杨上臣和方卡的面,他才是真正的周时轲,才会放松下来。
就算是宋归延,他对对方也是一种十分复杂的心情,他虽然拒绝了对方,不管是替身还是别的什么,他做不到,宋归延不是工具。
但宋归延却他妈的要等,他要等,他不希望周时轲因此感到困扰,他会是周时轲一直的备选。
国外还是下午。
但天已经阴沉得近乎擦黑了。
穿着黑色大衣的青年面容冷峻清隽,他推开街角一家装修古朴的戒指
定制店铺。
这是国内外一位很有名的设计师的私人店铺,地址隐蔽,前头几棵大的杨树在风里轻轻摇曳着,门上挂着银制的风铃,门开关的时候,发出一串儿清脆的响声。
店内的员工是中国人,勤工俭学的留学生。
他看见青年,立马露出喜出望外的笑脸。
“傅先生,您来了?”男孩子二十来岁的年纪,穿着黑白色的制服,身形挺拔得像棵倔强的小树苗,他从橱柜里取出一个黑色的盒子。
傅斯冕只对他轻轻点了点头。
“戒指已经给您修好了,但老板说这已经是尽了全部的努力,内里的划痕没办法修补了,整体看上去是不影响佩戴和美观的。”男生站在橱柜后面,将戒指盒推到了傅斯冕跟前。
傅斯冕没说话,他打开了装戒指的盒子,那天冲下上坡,不止耳后的伤,还有手臂,他的左臂被压在了方向盘底下,手指没办法移动,戒指脱出来几乎被压到变形,上头镶嵌的钻石装饰掉了一小半。
鲜血顺着脖子流下来,浑身的痛让他几乎麻木,决定放手更是让他感到铺天盖地的绝望,被推出手术室,他的私人物品都放在柜子上,里头有着那枚全是划痕的戒指。
这成了压垮傅斯冕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昏睡了将近半个月。
傅斯冕将戒指重新戴回到了手指上。
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是斯文人的手。
蒋雨真心实意地发出赞叹,“您很适合这枚戒指!”
傅斯冕轻笑了一声,“有人比我更适合。”
这是蒋雨第一次看见傅斯冕露出笑容,但却是因为他人。
傅斯冕第一次走进来的时候,蒋雨就被惊艳了,傅斯冕的五官有着亚洲人少有的深邃立体,带着玻璃般的通透冷淡感,气质谈吐长相碾压他见过的大部分所谓的帅到惨绝人寰的国外人。
他有些生人勿近,疏离感令人不敢上前搭话。
再就是,他看起来太昂贵了,像摆在橱窗里标价最高甚至是那种概不出售的展览品,他是来修补戒指的,将戒指放在这里后,他每周都会来看一次,多来了几次,蒋雨与他说的话也并不多,还是从申请单上知道他姓傅。
“谢谢,”傅斯冕抬起头,弯起嘴角,显得温和文雅,“这枚戒指对我很重要。”
店内也没有其他的顾客,蒋雨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您是单身,对吗?”
傅斯冕的神情淡淡的,他没有回答。
蒋雨意识到自己多嘴了,他赶忙低下头,“对不起,冒犯您了。”
傅斯冕笑着说了一句“无碍”,“只是很久没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有点突然。”
蒋雨见对方神情变得友好起来,暗自松了口气。
“我以为您生气了。”
“喝一杯咖啡吗?”蒋雨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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