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的阳光照进常修黑白分明的眼里,龙四海从中看见了自己清晰的倒影。
他声音揶揄之间含着些嘲讽:“看来常某人今日是走了大运,竟然能在宫里碰上殿下。”
这语气不算好,龙四海却没有生气,反而更加心虚了些。
她与常修和景随风本是多年好友,可她自打成了亲后,为了避嫌,却是有意无意地与他们疏远了起来……
今日在这种时候碰到,她一时之间有些无措,不知该说些什么。
见她垂眸不敢看他,常修眼色微沉,两三步走上前去,却是遥遥抬起了她的下巴。
在龙四海成亲之前,三人在北山大营相遇,有过命的交情,关系好到说能穿一条裤子也不为过。可六年时间已过,终归还是生疏了些,冷不丁地被常修一碰,她心里一惊,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常修见状,轻轻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
龙四海只听他道:“还行,看着还没肿。”
“肿?”
“眼睛啊,”常修似笑非笑,“下官还以为殿下离了驸马爷,只怕是得哭成泪人儿。如今看来,倒是挺好。”
闻言,龙四海一愣,旋即自嘲一笑:“我也以为自己会哭成泪人,没想到,却是个铁石心肠。”
“什么铁石心肠?是为了那种人,不值当!”常修声音带着嫌恶。
他素来不喜欢八荒,当初成亲的时候,他就实打实地反对过;婚后,她又因为八荒与他和景随风疏远。
旧怨加新仇,在常修心里,八荒便是这通京第一狗贼。
龙四海有些无奈地看了常修一眼,他却上前两步,顺势搂住了她的肩。
“做什么?”
这下子,她倒是没有躲闪。
“走吧,下官送您回府。”
“送我?你……消气了?”
龙四海询问得小心翼翼。
“消气?什么气?”常修转头看她,唇角带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理所当然道:“家里的金玉白菜被猪骗了去糟蹋,杀猪便是,和小白菜置什么气?”
“驸马,驸马,您别找了。”
“殿下不在,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公主府凤鸣轩内,阿昭伸手欲拦慌慌张张行来的八荒,被他轻轻一挡,整个人便被拨到了一旁。
八荒步履惶惶地冲进房间,房间内空空荡荡。
阿昭并没有说谎,平日里摆在桌子上的瓜果茶水都没了踪影,胭脂水粉也都被收到了柜匣里面……看样子殿下真当是几日都没有回府了。
手里明黄的圣旨被他攥得变了形,皱皱巴巴的丝绢上染着深深浅浅的汗液,上面明晃晃的“和离”二字被汗水浸湿,模糊了字迹。
“驸马,和离书已放,还请驸马收拾东西准备离府。”
从宫里出来的禁卫军遥遥站在不远处,看着三魂丢了七魄的八荒,出声提醒。
圣上有令,让驸马早早地卷铺盖离开公主府,免得大公主见了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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