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丢下这句话就转身走了, 宋轩听到后下意识看向身旁的陈奥文。
陈奥文的手指搁在膝盖上,蜷起又松开,沉默着没有反驳。
待护士的脚步声走远了, 陈奥文才转过头来, 宋轩却在两人视线相触的一瞬间移开了目光。
一时之间,他们都没有说话。
此刻的无言是属于他们的心照不宣, 这片空间里只有呼吸在暗自流动。
宋轩垂眸,瞥了一眼他们现在的姿势。
他自己已经坐到软椅上, 背后明明有椅背做支撑,上身却依旧瘫软着,半靠在陈奥文的身上,任由陈奥文环抱着。
陈奥文的下巴就贴在宋轩的额角。
不怪护士那样想,这本身就是个十足暧昧的动作, 不像普通的朋友, 更不像合租的室友。
他们都有私心, 但是……
哪怕对此有所察觉了,他们都不肯挪开。
宋轩是病人,现在意志脆弱, 只想要放任自己靠着陈奥文。
于是宋轩半闭着眼,缩在羽绒大衣里选择“装死”。
输液大厅里很安静。
周围其他需要挂水的病人多半在休息, 没有人说话。
陈奥文坐在宋轩的右手边, 原本在抬头看输液瓶,几分钟后目光落到了墙边的电子钟上。
已经到中午了。
陈奥文低头问:“饿吗?想不想吃点什么?我出去买。”
宋轩:“喉咙痛, 这里也没粥……算了不吃了, 你去吃点吧。吊瓶我自己会看着的。”
陈奥文替他拢了拢衣领:“我出去看看,很快就回来。”
人在生病的时候,最想吃的都是家乡的食物, 然而医院周边的餐饮店几乎都是西式快餐,没有粥米或是小馄饨。
惦记着宋轩在挂水,陈奥文不敢走出太远,沿着街道寻觅,总算找到一份面食,勉强被中国胃接受。
回到输液大厅时,宋轩仍然闭着眼。
他戴着羽绒服宽大的帽子,帽沿一圈的白色绒毛把他的整张脸团团围住,长睫毛贴在下眼处,脸颊没有血色,显得脆弱易碎。
陈奥文走近,用掌心轻轻贴了下宋轩的侧脸,热度没有早上在车里时那么高了,宋轩感受到触碰后抬头看他。
陈奥文端着面坐下:“吃点这个。”
这面并不是宋轩在国内吃惯的细软面条,而是更接近于咬起来有些嚼劲的意大利面,不过陈奥文让店家多煮了会儿,配上酸酸的番茄汁还算能打开食欲。
就着陈奥文的手,宋轩咬了几口。
陈奥文:“可以吗?”
宋轩:“还行吧,感冒本来就没什么食欲。”
说话时,宋轩的左手挂着吊瓶,搁在扶手上五指僵硬不敢乱动,右手则手心向上,不太安分地在椅子的扶手上轻轻蹭着。
陈奥文垂眸,看见宋轩挠的是手背上的伤。
昨晚被树枝刮出的小伤口已经开始结痂愈合,而皮肉在愈合的过程中总是会有些痒。
陈奥文问:“手背上难受吗?”
宋轩:“嗯,痒痒的,想挠。”
但是他左手挂着吊瓶,轻易不敢乱动。
宋轩对扎进肌肤里的针头有种深深的恐惧,总觉得他一动,针就会肆意游走。
所以只能在扶手上蹭蹭。
陈奥文盯着,觉得这近在咫尺的手好像不是在蹭扶手,而是在隔着空气挠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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