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丸国永感觉身体不像是自己的。
他莫名其妙地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看着是有钱人家的大宅子,整个风格也和他熟悉的不一样,外面到处都是看着不错的房间,他却偏偏进了一个杂物间。
走进去时他的身子晒到了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
鹤丸国永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他依旧好好的站在那里。
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他看到了那个缩在角落的小女孩。
身体比意识更快动了起来。
事实上从走进房间时起,鹤丸国永就发现他似乎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可以感觉到身体,但是行动却与思想脱节了,那样的感觉。
所以他无法控制自己,只能按照身体的意志走到了小女孩的面前。
说起来,这是梦吗?
[怎么愁眉苦脸的?是被欺负了吗?]
他蹲在小女孩的面前。
这个时候鹤丸国永也看清了这个小女孩的长相,非常可爱,有着一双清澈的蓝色眼睛,可惜的是表情微妙也太不生动了,作为这个年纪的孩子不应该情绪更加外放吗?
要是多笑笑就好了。
[多笑笑才更可爱啊。]
梦里的自己似乎和鹤丸国永想的一样,更是简单粗暴的伸出手指抵住了小女孩的嘴角,试图手动制作一个笑容。
[看,这样可爱多了!]
鹤丸国永觉得这小女孩看自己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智障,她甚至懒得和他多说一句话,就像是习惯了一样,更多的时候还是选择自己一个人抱着膝盖独自发呆。
这孩子是自闭了吗?
没多久鹤丸国永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不知道为什么,梦里的他虽然会去和这个小女孩说话,但是除此之外的时候他都不会出现,就像是在寻找什么时机一样。
于是鹤丸国永不得不被迫看着那些唐吉诃德家族的人,将才那么小一只的小姑娘一次次的带出去,他们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出去干的勾当也一件比一件阴暗。
光是让年幼的女孩目睹无数人惨死的现场还不够,披着粉色羽毛大衣的男人数次将求饶的人扔到她的面前,任由那些满脑子都是对死亡的恐惧的人拉扯着她。
男人许诺,只有他们能让她开口为他们求饶,就会放过他们。
于是这些人卖力的讨好,攀比着让自己活下来之后可以给她的回报,他们完全不去想这些话对于一个连剑都举不起来的小女孩来说是不是真的有意义。
鹤丸国永可以清晰的看到小女孩脸上表情,对多弗朗明哥的恐惧,对被杀死的人的悲伤,以及对着那些试图在她身上寻找一线生机的人的无措。
任何一个这样年纪的小孩子,都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
光是看着,他的心就已经揪了起来。
然后他看到了那个小姑娘一如男人期待的那样,低下了头,用本该和朋友们踢着皮球唱着童谣的稚嫩嗓音软软糯糯地替那些人求情。
女孩才开了第一句口,身旁拉扯着她胳膊的人就被线割断了喉咙。
滚烫的血飞溅在小女孩的脸上,鹤丸国永看到她的身子似乎在发抖,就连声音也在发着颤,但是她并没有停下,依旧在说着替人求情的话。
就好像是在期望她如约定般完成的话,男人也能信守诺言,放过剩下的哪怕是一个人。
直到最后一个人停止呼吸,再也没有人扯着年幼的女孩试图延长自己的生命,四周只剩下男人和他的干部,以及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跪在地上低着脑袋无声掉眼泪的女孩。
[弱者是没有讲条件的资格的。]
男人抬了抬手,由线操控着,一具海军的尸体被扔到了女孩的面前,尸体的背后是只有佐级才有资格披上的海军外套,上面写着[正义]。
[正义是用来约束弱者的,而强者就是正义。]
[只要足够强,无论做什么都会被允许,因为弱小的家伙根本无可奈何。]
鹤丸国永觉得梦里的自己简直弱爆了,他现在就应该冲上去揍这家伙一顿,把他外套上的羽毛都扒了插在他头上,在把他扔到海里喂鱼。
不不不,那算是污染海洋了吧!
他气的不行,梦里的自己也是同样,只是他的身体自始至终没有动,只能听着那个混蛋说着莫名其妙的话,看着女孩望着那件海军外套发着愣。
回去之后那个女孩又独自一人跑到了杂物间,鹤丸国永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和她说上话。
这个时候梦里的自己和他达成了奇妙的一致,他们都想尽可能的让这个小女孩开心一些,忘掉那个糟糕透了的家伙说的话,好好地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快乐起来。
但是只要她还在这里,这样的愿望就不会实现。
得想办法帮助她逃出去。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鹤丸国永无数次看到了与之前无比相似的事情反复发生,那个男人就像是在驯养宠物一般,他告诉她人性丑恶的一面,意图动摇她的意志。
但每一次,这个女孩都会如第一次那样,不厌其烦地顺从男人的恶趣味去为他人求情,哪怕她知道这样做毫无意义,男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可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这对于一个这么小的孩子来说,实在是太残酷了。
鹤丸国永只能看着女孩一个人在那里掉眼泪,他什么都做不了。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直不怎么搭理他的女孩开始对他的出现有了反应,看着那双望着自己的眼睛,鹤丸国永时常会想,她是不是把自己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不知道该怎么抵抗多弗朗明哥充满侵略性的暗示,本能的希望身边有人能帮助她,而她的身边唯一能够对她伸出手的,就只有自己了。
鹤丸国永觉得有点难过,同时又觉得责任重大。
他决定好好扛起这份重责,尽可能的去搜刮一些有意思的东西带给她,好笑的段子说的差不多了,就去岛上的酒馆从居民那里搜罗新的。
她开始会主动和他说话,也会向他吐露心里的烦恼。
他们的关系变好了起来,于是鹤丸国永也见到了她对他露出的第一个笑容,本来就可爱的小女孩笑起来一如他所想的那样,他想她再多笑笑。
梦里的自己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他一直在寻找着带女孩离开的时机。
而这一天终于来了。
计算好了码头货船的开船时间,将自己的本体以暂时保管的借□□到女孩的手中,看着她要用双手才能保住太刀的模样,鹤丸国永摸了摸她的头发。
这个年纪的女孩根本握不动太刀,但是鹤丸国永却可以靠自己的灵力反过来带动使用者的动作。
刺伤多弗朗明哥的她看起来比被刺的多弗朗明哥本人还惊讶,好不容易从唐吉诃德家族跑出来,逃往码头,一直到藏着的货船顺利起航,她才像是泄了所以力气一样。
她偷偷趴在船舱的窗口,看着外面广阔的大海以及蓝天。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