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手一抖, 撤回了。
“……”
这个功能可真有用啊。
往好处想,她至少表现出了态度,显然是手滑导致的意外。乔伊安慰自己。
而且大部分同学都还没看见。
至于那位优秀的学长……都是成年人了, 相信他会礼貌地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咦, 不对!”莫妮卡的消息又发过来。
“现在他是我们班的助教,不可以和班里学生谈恋爱的!”
“不过你别伤心,现在找机会培养感情, 等学期结束就冲!”
乔伊:“……”
你想多了,我只是回错了你的消息而已。
在时差和社死后遗症的双重作用下,乔伊惴惴不安地辗转了一整夜。
第二天, 她顶着两只巨大的熊猫眼迎来了新学期的第一节 课,课后就是助教给他们上的第一节小组课。
已然是老油条的大四生们在小教室里的旋转椅坐得歪七扭八,和前后左右邻座聊天。但在白衬衫蓝领带的修长身影出现在门口时,所有人还是不约而同地坐直了身子。
所有人里面,唯有乔伊如坐针毡。
很好,审判的时刻终于来临。但愿他不会问他们的名字。
她深吸一口气, 抬起头来——
然后正正地对上了一双熟悉的蓝眸。
等等, 这不是替她付了冰淇淋钱的卷毛小哥哥吗!
乔伊石化在了原地。
她呆滞地看着学长放下文件夹和电脑, 打开投屏。
“我们开始吧。”他调了调领带, 言简意赅。
从这句话开始, 学长整个人变得严肃又冷淡。
和昨天给她买冰淇淋时的温柔截然不同。
所有人都迅速进入了状态,乔伊也默默松了口气。学长似乎既没有认出她,也从没看到过什么奇怪的消息——至少他装得很像。
果然, 成年人是懂得世界的规则的。
安东尼奥简明扼要介绍了本学期的课程计划, 以及学期内要求提交设计的几个时间点。
“大家的设计都已收到,一周后我会给反馈。”
开放秋季学期选课时,这门课的课程要求之一, 就是在第一节 课前提交一个设计。
“还有问题吗?”
环视一圈后,安东尼奥合上笔记本电脑,毫不留恋地起身:“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如有需要,可以给我发邮件预约见面。”
乔伊默默地想,可你分明是一脸“不要来找我”的表情。
教授和助教每周都有固定的面谈时间,学生可以在这个时间段内去找他们,也可以另外预约时间。
“只能说,天才都是有脾气的。”莫妮卡走在乔伊身边感叹。
校园的一栋栋建筑与城区并没有分界线,她们走在米白与赭石色错落的建筑之间,隐约能听到远处兰布拉大街上传来的悠扬乐声。
“对了,听说玫瑰家奶茶铺在庆祝创立一百四十五周年,任意消费送一杯特别纪念版玫瑰奶茶,限量1450杯!走走走,我请你!”
莫妮卡拉着乔伊就往那边走去。
乔伊心想,那岂不是要排长队?
她最讨厌排队了。
可她又不好拒绝,只好跟着莫妮卡往兰布拉大街走。
这一片聚集着巴塞罗那的好几所大学,巴塞罗那大学与加泰罗尼亚理工大学的教学楼在绿树掩映之间,混迹在充满生活和艺术气息的街区里。
她们经过了巴塞罗那大学的理学院大楼,楼下的花坛边立了一排杰出校友的雕像。
乔伊瞥了一眼第一座雕像,一位眼窝深邃的优雅女性雕像。
介绍上写着:“玛丽·居里,曾获乔伊物理学奖与化学奖,是第一位女性乔伊奖获得者,也是唯一一位三度获奖者。”
……乔伊奖?
又是玫瑰公主么?
问题是,难道不是诺贝尔奖吗?
说不出的奇怪印象从脑中涌出,错乱的记忆又来了。
这一次,与玫瑰公主相关的印象似乎比昨天更加清晰。
乔伊皱起眉头,似乎是有这么回事——那位玫瑰公主后来用富可敌国的财富设立了乔伊奖基金会,每年由奖项委员会进行评选。
奖项大多集中在基础学科领域,分设数学奖、物理学奖、化学奖、生理学或医学奖、经济学奖,以及文学或艺术奖。
委员会颁发的所有奖项都叫“乔伊奖”,只有两个奖项例外。
一个是“高迪建筑学奖”,这个很好理解。
另一个则是“诺贝尔□□”——1887年乔伊化学奖获得者诺贝尔在去世前立遗嘱将奖金捐给乔伊奖委员会,并希望添加这一奖项
据说,当时玫瑰公主对增加□□持保留态度,但最后还是决定接受这笔庞大的捐助,并尊重诺贝尔的遗愿设立□□。
从此,本就丰厚的奖金数额变得更加惊人。
玛丽·居里的介绍底下还记录了一段轶事。
据说,她与伉俪情深的丈夫,来自巴黎物理化工学院的皮埃尔·居里相识,便是在玫瑰公主举办的一次学术研讨会上。
同样是在那次学术研讨会,玫瑰公主的开幕发言十分简短,但却宣布了一个对后世影响深远的决定——她将专门设立基金会,资助防核辐射研究。
当时就连核物理的研究也才刚刚起步,学者们不免觉得她有些小题大做——但在金钱的诱惑下,伤害预防的研究以惊人的速度发展起来,几乎和核物理学本身同步。
直到多年后,当人们真正从生理学层面了解到核辐射的巨大伤害,才回过头来感叹玫瑰公主的先见之明。
正是因为这项研究,那些最早投身于核物理研究的科学家们得以像常人一样,安然活到了晚年,也纷纷将一生都投身于人类的科学事业。
莫妮卡和乔伊接着往前走,又经过了艺术学院。
巴塞罗那大学的艺术学院前身是隆哈美术学院,这所学院一贯以大胆叛逆的先锋艺术而闻名于世。
乔伊马上便看到了一个胡子拉碴、叼着烟斗的男人雕像——这居然是梵·高。
现在,她已经对一切记忆矛盾有了足够心理准备,可以面不改色地对自己说:看,又来一个。
“乔伊,你觉不觉得这些名人跨界的友谊感觉特别神奇?”莫妮卡捅了捅她,“比如梵·高和玛丽·居里。”
“……”乔伊还是忍不住一挑眉,“太神奇了。”
这俩人居然还真认识。
不仅认识,关系还非常不错。
玛丽·居里第一次获得乔伊物理学奖后,梵·高一本正经地对蜂拥而至的记者们说:“对,没错,我和乔伊奖得主讨论过物理!她学画画还是我教的……”
“什么,你说她不会画画?”
“那就对了!最后也没教会——毕竟我从没见过那么笨的学生!”
记者们哄堂大笑。
据说,这话后来传到那位一向不苟言笑的女科学家耳朵里时,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梵·高雕像的旁边便是毕加索。
这倒是与她那份不知从哪儿来的记忆吻合,乔伊想。
他们的出现仿佛忽然打开了某个神奇的开关,乔伊脑海里一下子涌出了更多与玫瑰公主相关的人的记忆——
不仅是这两位画家,还有整个印象主义流派。
莫奈、毕沙罗、塞尚、莫里索……他们几乎每人都为玫瑰公主画过像。
据说,公主委婉而不失礼貌地拒绝了毕加索的画像,理由是自己长得“不够立体”。
当时著名的小提琴家萨拉萨蒂有好几首曲子献给玫瑰公主,而写出旷世奇作《卡门》的作曲家比才甚至写了一部歌剧《玫瑰公主》。
距离兰布拉大街只剩最后一个街区了。旁边就是法学院的大楼。
乔伊一路兴致勃勃地看过一个个雕像,到这里时却不由得顿了顿脚步——
放眼望去,这里的雕像竟然都是女性。
贝伦·莱昂,西班牙第一位女性**官。
奥兰普·巴特罗,最早的女权运动家,为推进真正的“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付出了一生。
她虽然没有孩子,却影响了后世无数的女孩——其中也包括莱昂**官。
接下来的两个雕像都戴着王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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