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沉香阵阵, 两人?折腾完,仰躺在?床上喘息。
容绵一条腿搭在?宋筠的肚子上,时?不时?摇晃几下, 轻松惬意的不行,好?似将僵持那段时?日敛起的情?绪一股脑地释放了出来。
她原本就是活泼的性子,沉闷那么多?日算是为?难她了。
情?人?间就是这样?, 爱的炙热, 恨的深沉, 可只要不到覆水难收之地步,在?回旋时?就会激起千层浪涛, 燃起熊熊烈火, 说白了不过是年轻,禁得起折腾。
容绵滚进男人?怀里, 捏住他的鼻尖, “你快睡,明儿还要早朝呢。”
宋筠揽住她的肩, 盯着她带笑的眉眼,“是因为?我昏迷不醒,吓到你了,你才愿意相信我吗?”
容绵松开他, 趴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 “不是,是你昏迷时?,念我的名字念得更多?一些。”
“......”
本也是一句玩笑话, 容绵咯咯笑起来,语气忽然温柔,“一国之君, 怎么欺骗我一个小女子?我愿意相信你,也愿意相信我哥。”
“你哥?”
容绵弯弯眼眸,凑到他耳畔,讲起柳时?易给她起乳名的事。
宋筠感慨,“若你也能忆起来就......”
话音戛然而止。
上一世的她在?遇见他之前?,孤苦无依、受人?欺凌,可怜的不成样?子。那些记忆,还是不要想起来的好?。
容绵没有?追问他,手?指在?他胸口画来画去,“派去捉拿徐茗衍的队伍有?信儿了吗?”
提起这个,宋筠眸光闪动,似有?悲戚无法言喻。他抓住容绵的手?按在?胸口,只有?这样?才能缓释心中的闷疼,“快了,徐茗衍坚持不了多?久了。”
容绵半撑起身子,浓密的长发搭在?一侧肩头,“你失望吗?”
宋筠扯扯嘴角,枕起一只手?臂,望着她耳屏上的小痣,“谈不上,就是有?点失落。”
容绵揉揉他棱角分明的脸颊,安慰道:“我知道你身边的亲信不多?,但以后,我和哥哥都会陪着你,不会叫你失落。”
知她在?安慰自己,宋筠很买账地点点头,“好?,可你怎么保证师兄不起异心?”
容绵俏脸一僵,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胸口,“我哥都升为?一品公爵了,知足的很,不会有?异心。你若不相信,我拿我的性命作保。真要有?那么一日,我自刎御道谢罪。”
小丫头说得铿锵有?力,似真的在?拿自己为?兄长作保。
宋筠将她扯进怀里,紧紧锢住,屈膝夹住她的双腿,“咱们不为?任何人?作保。”
“那是我亲哥。”
“那也不行,”宋筠霸道宣言,“你是我的,不许拿身家性命做赌,就算你敢,我也堵不起。”
容绵撇撇嘴,竟从这般严肃的话语里听出了一丝甜音,“那好?吧,咱们不管别人?,反正这辈子我会一直陪着你,除非......”
她眯起眼帘,凝视他的双眼,“除非再?有?别的囡囡。”
别的囡囡......宋筠失笑,狠掐她的脸蛋,这是在?变相警告他不准纳妃了。
不过,他竟也品出一丝甜腻。
挚爱一个人?,是会生出独占欲吧?
当秋风染红长安的第一片枫叶时?,大周皇朝举行了盛大隆重的登基大典。
那日万里碧空、苍鹰盘桓。宋筠站在?高高的御道上,接受百官叩拜。
冕旒下的一双凤目愈发犀利,给人?以无形的强大压迫感。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可赦免的名单里未见到徐茗衍等人?的名字。
大周律法有?约,谋逆欺君、贪污欺民、□□掳掠者,一概不予减免。
徐氏和叶氏如镜花水月,等了一个空寂幽。
而巧合的是,就在?宋筠登基的当日傍晚,久未归来的禁军们将徐茗衍和叶姒羽押到了百官面前?。
昔日光风霁月的国师、明艳倾城的三皇子妃,狼狈地跪在?宋筠脚下,接受着百官的谴责。
比起还在?苦苦挣扎的叶姒羽,徐茗衍显得安静许多?,只是呆呆的跪在?那里,没有?为?自己辩解。
从决定谋逆的第一日起,他就是矛盾痛苦的。他曾是长安城最炙手?可热的金龟婿,是太上皇提拔的新贵,本该享尽荣华和赞誉,却?因一时?的欲念难填坠入深渊。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场朝野腥杀中,宋筠赢得了皇位,而他将肝脑涂地。
宋筠坐在?龙椅上,手?里拢着玲珑剔透的传国玉玺,眉眼淡淡地斜睨着他。平心而论,徐茗衍曾对?自己雪中送炭,是自己的恩人?,可这不能抵消他谋逆的罪行。当过大于功时?,曾经的丰功伟绩将大打折扣,何况是谋逆,只能自取灭亡。
“除了三堂长官以及柳国公,其余臣子先行退下。”
众人?各怀心思,鱼贯而出。
当朱红色大门?缓缓闭合时?,季喜命人?熄掉了殿内的烛灯。
殿内陷入阴暗,唯有?夕阳的残光映照在?了格子门?上。
宋筠放下玉玺,缓缓来到徐茗衍身边,俯身握住他的手?臂,语调难辨情?绪,“平身。”
徐茗衍费力站起来,双膝因久跪开始打颤。他轻轻拂开宋筠的手?,垂头道:“罪臣身上脏。”
宋筠心口微涩,与柳时?易对?视一眼,抬手?示意其余人?先行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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