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对话纪羚没有再听下去。
他盯着手心里的餐刀看了一会儿,先一步回到了包厢。徐滔乐正好挂了电话,看到纪羚回来,又继续毫不见外地拉着他聊了起来。
纪羚其实已经很撑了,但是他还是重新吃起了碟子里的三文鱼挞。
他不知道在聆听徐滔乐说话的时候,自己应该干些什么,去看手机是不礼貌的,可是纪羚也不想和他四目相对。
三文鱼挞的切面很漂亮,然而纪羚吃了第一口,就感觉腥到有一些难以忍受。
餐刀的刀刃上沾到了一些三文鱼碎,纪羚看了一眼,发现颜色看起来有一些暗淡,鱼肉应该是已经不太新鲜了。
隋灿浓进屋的时候,就看到纪羚垂下眼,正在很安静地盯着那一把餐刀发呆。
隋灿浓的心里跟着发毛起来。
他顿了一下,先是在纪羚的身边重新坐下,然后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红茶。
将茶壶放回去的那一瞬间,隋灿浓用手不动声色地碰了一下纪羚面前的餐刀,他将刀柄的一方转向了纪羚,将刀刃冲向了自己。
纪羚抬起眼,有一些困惑地看向隋灿浓的脸。
隋灿浓说:“啊,不小心碰到啦。”
纪羚很轻地嗯了一声,并没有多想。隋灿浓喝了两口红茶,若无其事地说:“结完账啦,走吧。”
徐滔乐和梁娟比他们快一步,说笑着先离开了包厢。纪羚慢吞吞地穿着外套,隋灿浓便站在旁边耐心地等他。
纪羚将外套的拉链拉好,就发现隋灿浓站在自己的身旁,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隋灿浓说:“你不是很喜欢吃司康吗,我刚才问了一下服务员,可以外带,我又给你点了两块红豆味的,你一会儿可以带回家吃。”
纪羚眨了一下眼,说:“谢谢。”
隋灿浓问:“所以可以不要不开心了吗,小纪老师?”
纪羚:“…… 没有不开心。”
隋灿浓说:“是啊是啊,才没有不开心,也就是在中午和我吃完一整条烤鱼之后,又闷声不吭地吃了两大块司康而已。”
纪羚停顿了一瞬,硬邦邦地说:“因为司康很好吃。”
隋灿浓看着他的眼睛,半晌笑了笑,说:“好,我知道了。”
隋灿浓发现,虽然纪羚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没有什么表情的状态,但是其实只要细心分辨,就会发现他其实又是一个会把情绪写在脸上的人。
比如此时此刻,抱着装着司康的纸袋的纪羚,虽然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他的眼睛却很亮。
等到他们俩从店内的包厢出来的时候,徐滔乐和梁娟已经在门口等了一段时间了。
他们好像正在聊梁娟的恋人,徐滔乐看到隋灿浓出来,说:“梁博士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所以今年你我可都要努努力了,至少明年再见面的时候,咱俩可不能还都单着啊……”
隋灿浓是真的很想直接把徐滔乐的嘴给塑封上。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身旁的纪羚,就发现纪羚低下了头,正在盯着纸袋锯齿状边缘的破口发呆。
隋灿浓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纪羚正在用目光测量着袋子上破口的长度,因为那是一条很不规则的曲线,所以纪羚并不能给出一个准确的预测。
他感觉这个破口的长度大概在五厘米到八厘米之间。
然后下一秒,纪羚就感觉隋灿浓突然勾住了自己的肩膀,他踉跄了一步,紧接着就意识到隋灿浓把自己拉到了他的怀里。
“我可能不怎么需要努力了。” 他听到隋灿浓笑着说,“你自己加加油吧。”
空气安静了一瞬,纪羚错愕地抬头看向隋灿浓的脸。
徐滔乐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跟着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梁娟直接拉着徐滔乐往后撤步,她一边和纪羚挥了挥手,一边笑着和隋灿浓说:“你们先走吧,我来和他慢慢解释就行。”
回到家后,纪羚将司康放进了冰箱里。
他在心里很认真地分配了一下,决定今天晚上吃掉半个,明天早晨吃掉一个,然后明天晚上再吃掉半个。
装司康的纸袋很漂亮,纪羚有些舍不得扔掉,于是他将纸袋叠起来,放在了冰箱上层。
纪羚并没有听明白梁娟和隋灿浓在走廊里的对话。
他意识到,隋灿浓之所以会在万圣节那天那样匆忙、主动地提出和自己交往,好像是有一个自己并不知情的原因。
万圣节那天晚上,纪羚确实是被惊喜冲昏了头脑。
现在回想起来,在他们交往之前,除了那次他鼓起勇气和隋灿浓说出自己很想谈恋爱的话,其实纪羚一直没有很大胆地做出一些追求的举动,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朋友范畴内进行一些小心的试探。
而这么想的话,隋灿浓当时会提出和自己交往,确实是有些突兀的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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