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淮和萧之琰来到琴嫣殿, 柳月梅情绪消沉,郁郁寡欢,慕淮安抚了好一阵, 方才离开。
回去的宫道上, 金桂飘香,暖阳和煦。
慕淮的心情却有些沉闷, 她不禁感叹道:“哎,也不知道母后会不会因此一蹶不振。”
萧之琰牵着她的手道:“放心, 她比你想象的要坚强。”
慕淮想想也是,柳月梅在后宫沉浮了半辈子, 肯定没她想得那般脆弱。
又走了半晌,她想到了萧之琰即将出行一事,问道:“萧之琰, 树德别庄什么时候开始动工,你什么要走?”
萧之琰笑吟吟看她:“怎么, 这么快就盼着我走啊?”
慕淮不与他玩笑, 正色道:“别岔开话题,我是认真问你的。”
萧之琰收敛了笑意道:“下个月初。”
慕淮沉吟着点头:“此去树德,与你共事的那些人,你务必多多堤防, 尤其是那慕川, 我怕他会对你不利。”
萧之琰嘴角扬起一抹悠然的笑,注视着她道:“淮儿,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慕淮有些无语, 斜睨了他一眼道:“萧之琰,都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萧之琰粲然一笑:“淮儿, 你关心我,我真的很高兴。放心,皇帝下了旨,让你与我一同去树德。”
慕淮:???
她感觉自己遭到了晴空霹雳,讶然出声:“什么时候的事儿?”
萧之琰现在的脸皮练得越来越厚,面上毫无心虚,侃侃道:“就昨日,我跟皇帝说我们两个难舍难分,伉俪情深,他就答应了,说反正树德风光秀美,让我带着你去,正好可以欣赏游玩一番。”
慕淮在心中抓狂不已:!!!谁说她要去了!!
深秋的清晨,空中浮着淡淡的雾气。
慕淮坐在马车里,身边跟着与她一同前去树德的侍女雨燕。
也不知道萧之琰此行非要带着她意欲何为,可她心中隐隐觉得,萧之琰在谋划一个大计划,联想起上次他醉酒后说要带自己一起走,慕淮直觉,此行说不定是萧之琰要抓的契机。
几日的车马颠簸后,终算是到了树德,树德是个小县城,依山旁水,景色宜人。
县官胡德带着一家老小早早恭迎在城门口,为他们一行人接风洗尘。
那胡德约莫四旬上下,操着一口不太正宗的官话,将他们几位京中贵人安置在了自己的家宅中。
慕淮和萧之琰住一屋,明日开始,他作为监丞,要每日去勘察工程的进展和各项工作。
慕淮有些闷闷不乐:“那我来这儿做什么呢?”
萧之琰面不改色:“你愿意的话,可以陪我一起去啊。”
慕淮顿时泄了气:“那我还是呆在屋子里睡觉好了。”
萧之琰摸着她的头喋喋不休,就像是即将城门的大人,叮嘱留在家不安分的孩子一般:“你就呆在这儿乖乖等我回来,记得不要一个人乱跑,否则出了什么岔子,我会担心的。”
慕淮含糊其辞道:“知道了,我不乱跑。”
慕淮嘴上这么说,但实际上她从京城出来后,早已野了的心哪里管得住。
翌日,她便带着雨燕乔装成男子,在这树德县城内瞎晃荡。
这树德县虽说是个小县城,但毕竟在京都脚下,怎么说都应该是繁华的。
但令人大跌眼镜的是,主干街道上竟然都人烟萧条,破旧不堪。
时不时还有难民沿街乞讨。
慕淮被这一幕惊到了,她突然深刻明白了为何柳太傅要在朝堂死鉴了。
见到满地难民后,她再也没心思再瞎逛了,将身上的碎银分给那些穷人以后,便拉着雨燕回去了。
晚上临睡前,萧之琰回来了,见她支颐坐在灯下,呆呆地想事情,连他走到身后都没发现。
不禁心有疑惑,萧之琰将手搭在了她的肩上,问道:“淮儿在想什么呢?”
慕淮回头,看到萧之琰,愣了一愣。
旋即叹了口气道:“我今日去城里逛了一圈。”
萧之琰面容一滞:“不是让你不要随便乱跑吗?”
慕淮有些难受,将今日自己的所见所闻全部告诉了萧之琰听:“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树德县里的景象实在是让我大吃一惊,原先我还以为京城外郊有流民,那是因为西北今年闹饥荒才爆发的难民潮,没想到,就连这皇城跟下县城,也已是如此萧条。”
萧之琰见她神情忧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脊安抚道:“淮儿,不要忧思过重,这不是你当下能解决的问题。”
慕淮唏嘘不已:“哎,可是我就会想,如今这皇城边上都是这副场景,那更远一些的地方,会是如何的惨象?”
萧之琰看着她灼灼的眸子,将她搂在了怀中,“别想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慕淮还是忍不住道:“你知道吗?我今天看到那景象,又突然想到了柳太傅,才瞬间明白了他当日为何要死鉴,为何要抱那样的志向。”
萧之琰有些心疼她,抚摸着她的乌发道:“淮儿,柳太傅没有完成的志向,我们替他完成,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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