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之琰神色为难:“可政令已下, 怎可能朝令夕改?
慕淮叹了口气,眉头蹙得更紧了,只问:“太子哥哥什么时候启程?”
“三日后。”
不管如何, 在此之前, 她一定要见上他一面。
翌日慕淮去东宫寻慕璋时,却听小太监说他不在宫中, 而是去了城北的玄机营,祭祀誓师了。
古代行军打仗前都要祭祀杀牲, 以牲血来来涂抹牙旗,以期获得大捷。
慕淮骑马匆匆赶到军营的时候, 慕璋正在三军阵前,带领一众将士誓师。
“将军威武,此战大捷!”的口号响彻云霄, 久久不绝。
慕璋完成这些仪式后,便让三军各自回营操练, 这时, 他身边的亲扈走到他身边,附耳同她说了几句。
慕璋闻言,急匆匆便往营帐中赶去。
慕淮在营帐中等了他多时,慕璋走进营帐, 将手中的马鞭交给一旁随立的侍从, 脸上虽挂着温和的笑,向慕淮走来:“小妹怎么来了?是听说三哥要出征,特意过来看我的吗?”
“二哥你来了!”慕淮起身迎上去, 面对一身玄甲,意气风发的二哥,话到了嘴边, 突然又咽了下去,此刻,若是跟他说你不要去打仗了,向父皇告病,这般意志昂扬的慕璋又岂会肯呢?
慕璋见她神色带着忧虑,将她扶坐到椅子上,俯身瞧着她问:“小妹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吗?”
慕淮抬眸看他,一时有些梗塞,只道:“二哥,此去定要小心……”
慕璋却突然笑了,他拿手点了点着慕淮,眸子里灼灼生彩,语调轻快道:“哦——我知道了,原来小妹这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是在担心三哥的安危啊!”
慕淮心中焦躁难安,而慕璋却还在笑意盈盈地逗趣自己,蓦然生出了火气。
她霍然起身道:“三哥,我没要跟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慕璋见她一副正经危然的模样,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换上了郑重的神情,宽慰她道:“好了,别不高兴了,三哥知道你的心思了,三哥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他拍拍慕淮的肩膀,转言道:“对了,江西山高路远,三哥此去平乱许要花上一年半载也未可知,明日我想在东宫设辞行宴,就咱们一家人一起吃饭,你和之琰别忘了来。”
慕淮讷讷地点着头,心中早已百转千回了无数种说辞,可却还是开不了口。
慕璋见她怅然若失的模样,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唏嘘了一声道:“小妹不要难过,三哥知你的心思,可小妹你知道吗?其实三哥从小的志向并不在朝堂,而在疆场,小时候我读“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这样的壮士豪情,又或是“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这样的慷慨悲歌,都会深深感叹,我就在想,若是将来能驰骋疆场,守卫国家,那该是多大的荣耀啊!”
慕淮望着抒发一腔豪情的慕璋,不由地看呆了,她听到平日温文尔雅的慕璋此时说出这番壮志豪情的话,心头并不是没有感怀的,喃喃出声道:“三哥……”
慕璋冲她笑了笑道:“小妹,三哥今日许是有感而发,所以同你说的多了些,这样,今日你先回去,三哥还有些军中要务要同几位参谋和副官商议,明日辞行宴上我们再好好说话,行吗?”
慕淮乖顺地点了点头,既然慕璋是铁了心的要上疆场,她定然是没法子再说动他称病请辞的,只能再想别的法子了。
翌日,慕璋果然在东宫的正殿摆上了一桌辞行酒,将慕淮萧之琰,柳月梅和慕云都叫了过去。
正殿里点了烛树还有多盏琉璃灯,照的满室亮堂堂的,大家虽坐在一起其乐融融地喝酒吃菜,但脸上的表情却并未显出十足的开怀。
慕璋先敬了柳月梅一杯道:“母后,儿臣不在宫中的这段日子,您一定要记得保重身子,好好照顾自己。”
柳月梅笑着饮下一杯佳酿,再抬眼时,眸中浮现了一些晶亮的水光。
“儿行千里母担忧,璋儿,你要牢牢记得,凯不凯旋不重要,但一定要平安无虞地回来,知道吗?”
慕璋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时一脸笃定地对着柳月梅道:“儿臣知道了!”
那酒杯啪嗒一声扣在桌上,就像慕璋在对众人下保证一般。
慕璋见席间有些安静,平日吵吵闹闹的一对姐弟今日也都格外文静地不说话,故意起了话头,想活跃一下气氛。
“我这一去也不知多久能回来,若是要个一年半载,会不会回来的时候就能看到小妹带着个大胖小子了?”
柳月梅闻言,难得地露出了笑容,“不只是你这般盼着,我和你父皇也是日日盼着这一天呢!”
说罢,两道带着笑意的目光便都落到了慕淮身上,慕淮一时有些窘迫,企图用三言两语搪塞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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