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淮冲他摇了摇头, 并未说什么,萧之琰一路将她抱进马车,雨燕也跟了进来, 从车座的木格下面找出几块干净的帕子, 给二人擦拭脸上的水珠。
萧之琰看着慕淮面无血色的模样,还是不放心地问道:“太后当真没有为难你?”
慕淮见他神情紧张, 宽慰他道:“真没有,相反, 她还送了贴身之物,说是以后要与我更亲近些。”
萧之琰看着慕淮从袖中伸出如玉藕一般白皙的手腕, 上面的鸡血石手镯质地醇厚,一看便是极品。
萧之琰心中存疑,又问:“无功不受禄, 她就没说什么要你帮忙的话?”
慕淮还是摇了摇头:“她没让我为那二人说情,相反, 她的观念比我想象中要更加大公无私。”
萧之琰发出一声鼻息, 坐近了慕淮几分,用雨燕递上来的巾子替她擦去面上的水珠,他问道:“你面色这么差,脚扭得严重吗?回府后赶紧让府医给你看看。”
慕淮瞧着萧之琰满是关切焦虑的眼神, 突然又千言万语涌上心头, 她很想告诉她慕川之事。
但话到喉头又被她压了下去,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影响大局, 若是萧之琰听了她的陈述后,做出一些失控的事,影响到他的回国大业, 那她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于是她蹙了一下眉道:“唔,脚腕稍微有些疼,不过应该不是什么要紧的伤,休息休息,过两天就好了。”
萧之琰看着她的轻轻蹙起的蛾眉,唇瓣毫无血色,却还在对自己说着无关痛痒,似是安抚的话语,心中升起一种难以言说的涩意,他实在看不得她这样,他宁可让自己受伤流血也不想她受半丝痛楚。
“我帮你把鞋子脱下来看看。”
“别……”慕淮连忙要拒绝。
萧之琰不等她反应,便毫不犹豫地俯身去脱她的鞋袜。
雨燕这个有眼力的早已不知所踪,慕淮睁大眼睛看着这平日行走间如修竹一般挺拔的人竟然弓着腰替自己脱鞋,且那副谨慎小心的模样,仿佛自己手中捧着的是一块易碎的水晶一般。
鞋袜脱下来后,萧之琰赫然看到了她发红发肿的脚腕。
那红肿处在莹润白腻的肌肤上看起来格外明显,像是鼓起了一个小山丘。
萧之琰的眉头蹙得愈发紧了。
就在慕淮觉得这般处境太过羞赧,想要将脚收回来时,脚踝处一阵肌肤相触的柔软之感袭来,萧之琰的手指触体生凉,倒是极大的缓解了她伤处的发热肿痛。
他轻轻替她揉着红肿处,轻声道:“别动,我替你揉揉。”
不知为何,慕淮的脸却因为他这句话竟然噌的一下红了。
她就这么任凭萧之琰替自己揉着脚腕,忘记了喊停。
车帘外雨声丝毫不减小,慕淮的方才一颗跳动不安的心,却渐渐平息下来。
“谢谢你,萧之琰。”
半弓着的那条脊背猛然一僵,却并未回答什么,只是依旧小心的替她揉捏着伤处。
慕淮记得,从她穿越过来开始,她对他说这样的话,已经太多次了。
但萧之琰每次都会接一句,公主不必客气,我同公主只是合作关系,诸如此类的话。
但眼下,他却没有再这么说了。
回到公主府后,慕淮沉沉地睡了一觉。
梦中,她看到慕川掌控了皇城禁军,且包围了皇宫。
没多久,黑压压的叛军冲破城门,杀进皇宫,一时间,血光阵阵,哀嚎不绝。
皇室之人皆被反贼擒住,关押在后掖庭的一处冷宫,除了那个一早被慕枫喊去西北镇压起义军的太子慕璋。
正值寒冬腊月,冷宫破漏不堪,几场凄风苦雨下来,葬送了多条人命。
慕淮看着原本那些光鲜夺目的皇室宗亲一个个死在自己面前,内心的恐惧和煎熬日益加深,不久,她也病了。
病的昏昏沉沉之际,屋门轰然大开,朔风凛冽,白幔腾飞。
一人拖着带血的锋刃朝自己走来,一双带着无尽仇焰的黑眸死死盯着自己,一抬手,便要将那长刀搠入自己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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