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同志, 在这一刻从少年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她有点腿软,要不是这个轿子有点高的话, 她可能会麻溜地从车上滚下去。
但是她知道,要是她真的敢滚下去,她就完了。少年秋也只是表面看起来温和而已,惹了他生气还敢跑的话……
她缩了缩脖子, 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抢救一下的!
求生欲让她仅仅是犹豫了一会儿, 就坚定地扑过去抱住了他的腰,扑进了人家的怀里, 小脑袋在他的脖颈间狂蹭, 还和当初是个小人似的, 甜言蜜语不要钱似的往外扔,
“秋秋,你怎么来了,我真的好想你。”
小姑娘的声音带着一点儿的谄媚, 试图把什么糖葫芦、什么接吻的都糊弄过去。
但是她这幅那狗腿的样子,他平常可没少见——只要她做了什么亏心事,或者有什么事情要让他帮忙了,这块小牛皮糖就立马变得黏糊起来。
少年只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就抵住了她那颗还想要蹭蹭的小脑袋。
姜小圆:……
少年凑近了那张朝思暮念、惦记已久的小脸,慢悠悠地抬起了她软乎乎的下巴,放肆地打量着他梦中见过无数次, 也肖想了无数次的小姑娘。
然后自顾自的, 仿佛她刚刚的话没有说过一般, 接上了之前的话,
“对了……还没吃过胭脂渍。”
清风朗月一般少年, 捏着她的下巴的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迫使她抬起头来,他的目光凝固在那唇珠上,凑近了一些,气息是炽热的,手指却是微凉的,按在她的唇珠上,暧昧地摩挲着,
他的指尖,正是早上暴君秋为她涂上的、残留的殷红暧昧的胭脂渍。
她想要说话,但是少年却笑了,
“想我吗?我怎么不觉得呢?”
他自顾自地把她的唇边的胭脂给擦去了,露出了里面原本的颜色,其实他的动作不重,但是小姑娘的唇还是被揉得发红,她欲哭无泪,只好抓住了他的手指,眼巴巴地继续用甜言蜜语砸人,
“秋秋你不爱我了吗?”
要不是知道这个小姑娘嘴里的爱呀,喜欢呀,就是批发来的,恐怕少年此时真的要经不住她的软磨硬泡了。
奈何他对她实在是太熟悉了,也早就听习惯了她的甜言蜜语。
少年松开了手,掏出帕子帮她擦干净了唇边残留的胭脂,又慢条斯理地清理着自己修长的手指。
“我不日就要到达洪州了,到时候要怎么跟我说,你可以现在开始想借口了。”
姜小圆垂头丧气,低头玩他的衣角,心想怎么给人砍头,还有先发通谍的。
她还想最后挣扎一下,
“秋秋,你知道他是十年后的你吧。”
“嗯。”
“秋秋,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十年后的你受苦……”她继续玩衣角,“糖葫芦我只是嘴馋了而已,北边又没有糖葫芦卖;你看明明就是十年后的你主动亲的我,胭脂也是……”
她自己嘀嘀咕咕,声音越来越小,心想不对呀,她没找他算账就不错了,为什么自己要这么怂?
明明是十年后的他欺负她,她最嘴唇还破皮了,他生个什么气呀……
缺根筋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她玩他衣角的动作突然间一顿。
姜小圆探出一个脑袋,小声道,
“你是不是吃醋了呀?”
见到少年秋微微眯起了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小姑娘就知道自己可能、也许、大概猜对了。
她飞快地缩了回去,偷偷地翘起了嘴角,笑得小酒窝都露出来了,心里面闪过了自己掰回一成的爽感,她低着头继续玩衣角,还用蚊子般气音道,
“哎呀呀,吃醋了呀,难怪凶得很凶得很。”
小姑娘以为用气音对方就听不清了,谁料到她才得意了三秒,下一秒,手腕就被拉着,被少年压到了身下。
白发垂了下来,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危险地微微眯起,少年几乎是气笑了,看着下面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小姑娘,
“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收拾不了你了?”
小姑娘缩了缩脑袋,就想要从他的胳膊下面钻走,结果被人拉着胳膊拽了回来,他抬起她的下巴,凶狠地吻了上去。
他一边吻一边咬她,她往后退、他就往前追,一直到她的脑袋被抵在了轿子的壁上,他才开始放肆地品尝着自己的小猎物,唇齿交接像是一场争夺战。
她退无可退,他得寸进尺。
“凶得很?”
“吃醋了?”
她呜呜呜呜地说不出话来,他也不需要她说话,抓着她的手腕,按在了轿子壁上,修长的手指与她十指相扣。
比他想象的还要甜。
一直到她喘不过来,他才松开了一点,等到她喘气喘匀了,他又吻了上去,语气暧昧又温柔,
“喜欢他?”
姜小圆想回答他,才一开口就被他暴躁地堵上了嘴,被亲得呜呜呜的。
清风朗月、温文尔雅的少年,此时像是彻底撕下了伪装,一直到她快被亲得喘不过气来了,他才终于大发慈悲地放开了她。
如果不是这个身体是十年后的他的,恐怕他还不会这么快就放过她。
小姑娘真的被亲晕了,快要眼冒金星的那种,她大口大口地喘气,只觉得自己真的差点就被弄死了。
她的脸颊一片红晕,像是一只醉酒的桃子,才恢复了一点儿的理智,发现自己还在他的怀里,小姑娘和屁股着火一样弹起来,滚到了轿子离他最远的地方,拿毛茸茸的披风裹紧了自己。
她的嘴唇火辣辣的,绝对肿了,还可能被咬破皮了。
她眼睛红红的,是刚刚被弄哭了,现在还一片潮红,但是她现在敢怒不敢言,只敢露出了一双眼睛瞪着他。
少年掏出帕子来,伸手想要擦擦小姑娘嘴角残留的胭脂,奈何她狂摇头,缩着小脑袋就是不肯露出头来。
他又恢复了那副温和的样子,轻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从来不会逼人。”
姜小圆:……???
“还凶么?”
他动作优雅,擦了擦手指,慢条斯理地问。
姜小圆很想说太凶了,但是求生欲让她狂摇头。
“谁吃醋了?”
姜小圆含泪开口,忍辱负重道,“是我,我吃醋了。”
她很想说你是人么?
但是她不敢,只能委委屈屈缩在了角落里,偷偷在心里腹诽。
少年叹息了一声,掀开了帘子,一会儿再进来,手里已经多了一串糖葫芦。
他递给了小姑娘,小姑娘想吃,但是有点怯怯地,一直到被他摸了摸头,这才接了过来。
小姑娘看着怂,心里其实是在记小本本,虽然她怂,但是还不许她记仇了么?大秋秋记一笔,小秋秋记一笔,总能够找到机会报复回来的。
她一边啃糖葫芦,一边在自己的心里面恶狠狠地画“正”字。
只是要用什么办法报复……她记着记着卡壳了。
一根糖葫芦,显然没有办法哄好她。
少年叹息了一声,他吓到他的小姑娘了。
在他没有回来之前,他还要多哄哄,万一到时候躲着他可怎么办?他可不是那个老东西,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他还有着大把的好时光。
于是少年垂下了眸子,漂亮的长睫毛让他显得有些落寞,他慢悠悠地开口了,
“好吃么?我从来都没有尝过糖葫芦是什么味道。”
姜小圆一顿。
“从来没有人亲过我——也不是没有亲过,不过是瞧着我可怜,施舍了一点怜爱罢了。”
他嘲讽地勾起了嘴角,表情看得圆圆嘴唇一痛。
“我在北边的时候,心心念念的一个人,连夜赶路想来见她。梦中好不容易梦见了,她却去找那个老家伙了。”
角落的圆圆捏着糖葫芦的手,微微颤抖。
见他起身,姜小圆瞪圆了眼睛,后退了两步,“你你你做什么?”
少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轻飘飘丢下了一句,
“当然是,帮他收拾烂摊子去,要是真的出事了,又找我哭怎么办。”
姜小圆:……
她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疼得很的唇,迷茫地想,这两位不就是,一个十年后,一个十年前么?
她看着少年掀开了帘子,熟练地叫来了黑甲卫首领,一道道指令吩咐了下去,有条不紊地安排着。
姜小圆缩在角落里面暗自纳闷,他明明不认识这些人,怎么能够如此精准的给人家下命令呢?就连人名都能叫出来。
等等,好像、可能、大概他们的记忆是相通的。
不然,他怎么知道胭脂渍、接吻的事?
姜小圆后知后觉地发现了华点,瞬间觉得自己好像又矮了几公分,怂得又往皮裘里面缩了缩。
那他岂不是,连之前的事情都记得?
姜小圆欲言又止,连嘴里的糖葫芦都酸得很,她特别想朝少年秋打听一下他们俩这是怎么回事,可是她怕自己又惹到他,只好老老实实地缩在了角落里不吭声了。
暴君秋所以把自己的身体让给少年,是因为他现在精神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而他们才刚刚经历了一次刺杀,现在即将到达山庄,不仅要甩掉追兵,路上还可能遇到其他的危险。
为了保护小姑娘,暴君秋才不得不将身体让给了少年。
显然他的判断很准备,少年接手后,很快就甩掉了追兵。
一行人离开了原来要走的轨迹,绕了一个大圈子,彻底甩掉了追兵之后,才进入了温泉山庄。
下车的时候姜小圆缩在上面半天不敢动,一直到了少年敲了敲车门,她才怂怂地下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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