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松年缓缓收回手, 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埋在时倾怀里的女孩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时倾暗含敌意的目光,或者说哪怕他注意到了, 也不会在意。
因为才从海里被拉出来, 温燃的全身上下都湿漉漉的,身上的破夹克衫在她下/海救席璇之前就不知道扔哪去了, 此刻身上就一件湿透了的长裙,海风吹过,冷的她直打哆嗦, 裸//露在外的肌肤一片苍白。
看起来就可怜的不行,不知是受了多少苦。
唐松年心中一刺, 是他来晚了,若是他能再来早一些, 再来早一些,她就用不着吃这么多苦了。
其实有时倾护着的温燃还真没吃什么苦,除了饿着肚子不太好受,时倾从头到尾都将她护的挺好。若不是最后为了救席璇来了这么一场惊心动魄的枪战行动,她早就登上前往M国的船, 然后从M国舒舒服服的回到华国了。
而且从温燃失踪到现在也不过一天的时间,在半点线索也无的前提下,唐松年能这么快找到她不知费了多少心思。
但唐松年看着女孩现下的狼狈姿态, 就是觉得她受了苦受了累, 受了天大的委屈, 一时间只感到心疼内疚的无以复加。
看到女孩在时倾怀里又抖了一下,唐松年急忙脱下了身上的外套,递给时倾,“给她穿上。”
由于刚刚的一阵折腾, 为了找到落在海里的温燃和席璇两人,时倾下水的时间也不比她少,身上自然也是一片透湿,唯一一点温度还被小作精蹭走了。
女孩在他怀里瑟瑟发抖,他却无法再给她提供足够的热量。时倾自然也心疼,所以他此刻也顾不上心底的那一点点不舒服,接过唐松年那件还带着温热气息的大衣,将温燃裹成了个蚕宝宝。
温燃现下这个状况,唐松年也不得计较她到底是被谁抱着了,当务之急是把她送上直升机。
他抓着软梯,脱下身上的安全带,抬头向着时倾示意道:“你先带她上去。”
在唐松年的帮助下,时倾将安全带系在了女孩身上,将她和自己绑在了一起。
眼见着时倾像是要带着自己直接上直升机走人,温燃也顾不上一张嘴就吃一嘴沙的窘境,从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大衣里挣出一只小爪子,扯了扯时倾的衣领,“席璇!咳咳,还有席璇!”
席璇还在一旁昏着呢!别把她给忘了呀!
时倾只顾着温燃的状况,还真差点把席璇忘了。但时少表示这不是大问题,他一手抓着软梯,腾出了另一只手把温燃的脑袋重新按回怀里:“知道了,你别急,小心灰给呛到嗓子里。”
唐松年还在下面为他们固定着软梯,时倾低下头,“那边还有一个人,麻烦唐少帮忙带上来了。”
他说完后继续往上爬。
直升机离地的高度不算低因为气流还时有浮动,再加之时倾身上还带了个人,爬起来并不算轻松,他尽量护住了温燃,不让粗粝的风沙吹破她的肌肤。
唐松年的视线一刻不离他们的身上,过了一会儿,直到时倾和温燃的身影消失在直升机上后,他才淡淡扫过昏倒在一旁的席璇,按下了耳中的耳麦。
很快从远处又飞来了架直升机,自上面跳下来名全副武装的军人,动作迅速的将席璇带上了直升机。
上了机后,回到温暖干净的环境里,温燃把头从男人怀里退出。
之前在海里缺氧昏迷的后遗症让她胸口一阵阵泛着疼,她把额头抵在时倾肩上,眯着眼小口啜吸着。
难受是真的难受,但尚且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温燃自行调控着呼吸,却不知自己脸色苍白,呼吸急促的模样却是让一直注意着她的状态的时倾一惊。
“……我看看。”唐松年重新登上机时,看见的就是时倾捧着女孩的小脸,小心的为她检查着身体的场景。
他眉心一皱,向着候在机舱口的一名士兵吩咐道:“机上的军医呢?让她过来。”
温燃抬着头,乖乖张着嘴。她之前吞进了不少海水,在这片海域的水质污浊肮脏,甚至混合着不少毐/素,她现在喉咙里干涩的像是被卡住了一般。时倾正在帮她检查喉咙,看看是不是真的卡了什么东西在里面。
温燃难受的眨了眨眼,因为难受而刺激出的生理性盐水划过眼角。
冰凉而柔软的触感抚上了她的面颊,清冽的气息窜入鼻息,她的余光看见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走到了她的身边,伸出骨节修长的指为她擦去了眼角的泪。
那道高大的身影缓缓降落,指尖冰冷掌心却滚烫的大掌握住了她放在腿上的手,紧紧握住。
他的额心埋在了她的掌心,温燃感觉到了从掌心里传来的微微颤动。“没事了,冉冉。没事了。”
唐......松年?是他啊。
温燃有些恍惚,倒确实没料到第一个找来的人会是他。她还以为,怎么说也应该是温煦那个家伙呀。
因为还张着嘴无法开口,她动了动手指,掌心翻转了一面,和男人的手指扣了起来。
与其说是她受了委屈需要安慰,看起来更需要安抚的人是他才对呀。
两人之间无声却温情暧昧的互动刺痛了旁人的眼瞳,时倾沉下脸。
他们两个当着他的面**!是当他这个未婚夫是死的吗?!
自我默认了未婚夫这一身份的时某人看唐松年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还有怀里这个小家伙,过河拆桥玩的可溜,要他帮忙救人的时候就可乖可软,一口一个未婚夫叫的人心都碎了。一脱离危险就和别的男人暧暧昧昧,纠缠不清!
可对温燃他是骂也不舍得骂,打更不可能打,那一腔的怒火也就只能发在唐松年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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