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奴看到郁苏的回复后一呆, 一时半会儿地竟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
漂亮青年揪着眉,半晌只能干巴巴地回一个:哦……
不知是不是相奴的反应太干瘪了,郁先生那边也没什么动静。
相奴咬着手指想了想, 又在屏幕上慢慢写道:是我误会郁先生您啦,不过我当时并不是故意要躲郁先生您的哦。虽然我的心告诉我, 我梦中出现的天神就是您, 可是我之前毕竟没有看到过您的脸,我也不确定那到底是不是您。在没有确定他的身份前, 我怎么可以让人随便吻我呢。
相奴强忍着心中的羞耻写下这一段话, 在内容发送过去以后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相奴紧了紧拳, 暗暗给自己打气,没事的,相奴, 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反正消息已经发出去且没有办法撤回了,勇敢的人应该坦然地面对一切!
在心中自我鼓励了一下, 相奴的心情逐渐平缓,看着自己发过去的那一段肉麻兮兮的话居然还看出了几分乐趣了, 甚至还幻想了一下那位瞧着冷漠矜贵的郁先生在看到这番诚挚热情的表白后会是个反应。
大概会有一点点失态吧, 上个副本中郁先生给他的感觉很纯情呢。相奴扬起唇角微微一笑。
屏幕那边的郁苏始终没有回复,可是相奴腿上的图案却开始升温。
不烫, 却能让人感受到其中的温度。
相奴沉吟几秒,再接再励:郁先生,你在我身上留下的图案是什么?它刚才的温度升高了一些,不过并不烫人, 就像是人害羞时微微发热的面颊,刚刚好
相奴发完以后, 就感觉到图案的温度好像更高了一点。但因为有临界值在,所以温度的变化很微弱,相奴也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郁苏也再次回复。
你不要再说了。
相奴这会儿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了,闻言继续道:为什么?是我什么话说错了,让郁先生你不开心了吗?郁先生,你现在的心情不好吗?
……还好。
相奴挑一挑眉,笑容肆意了许多。
那一边,舒健把装满蓍草的竹筐背着往相奴这里大步走来,也幸好个人面板只有任务者自己能看见,饶是如此,相奴还是不自觉的紧张了一下。
舒健腼腆地笑了笑,把竹筐放在相奴的面前,挠着头发笑道:“小师弟,你的蓍草我已经帮你砍好了,给你,我去忙我自己的份了。”
相奴点点头,再次谢道:“谢谢你,三师兄,出去以后我会补生命点值给你的。”
舒健笑容更真诚了一些,却摇头拒绝:“小师弟你太客气了,我们之前不是说好的吗,你们负责出谋划策,寻找线索,这些体力活就交给我来做。好了,不说了,我去忙了!”
不等相奴再说,舒健摆摆手,就投入到自己的任务量中了。
舒健一个人干三个人的份量……钟丽云的体力也有限,再试着动手砍了几下后也只能无奈放弃,歉疚地请苗东帮忙。苗东体力还行,但做事不怎么利落,自己那份都割的磕磕绊绊的,速度也跟不上去,舒健便把钟丽云那份的工作量也要了过来。
所以舒健这会儿是非常忙的,相奴不会在这时候去打扰他耽误他的工作进度。更何况,做远比说更重要。
舒健继续忙活了,相奴把竹筐子拿过来点了点蓍草的数量,清风给他们准备的竹筐有点小,舒健砍的时候能旁边的杂枝都给砍了,这才使竹筐勉强装下,趁着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连忙问郁苏:郁先生,你现在在这个副本中吗?你要来见我吗?
不了,影响不好。
郁先生又有了点一开始那种温柔的味道了。相奴沉思,果然只能顺着毛摸,一丁一点的反抗都不能有吗?
这样的性格可不好,短时间还行,如果结为伴侣朝夕相处的话,时间久了可是会很痛苦的。
重要的是,相奴也不想总是端着笑脸去哄谁,他也想被疼宠,至少在从椅子上睡觉掉下来后,某位先生就算不主动背锅,也要关心一下他疼不疼吧。
郁先生还有的要调教呢。
抛开私人的话题谈正事,郁苏给相奴的回答也很有意思。
相奴问郁苏会不会出现在副本里,郁苏的回答不是不能进或者有限制,而是‘影响不好’。
这代表着进入其他副本对郁苏而言并不难,也没有限制和代价,他完全可以随意进出,只是可能碍于身份的问题,他要给其他鬼怪以身作则,所以不会随便那么做。
看来郁先生在副本世界中不是一般的厉害啊。相奴回想着记忆,乘务员的日记中提到了旧都监狱,看它的形容,旧都监狱似乎是一个非常超凡让他向往的地方,仅仅从名字方向来思考的话,监狱所监禁的会不会就是这些副本中的怪物,所以才会造成监狱这样超凡的地位?
就是不知道郁苏在其中是个什么地位,有多高。
相奴思维发散跳跃的厉害,在郁苏表示不会进入副本后,他‘遗憾’地给这轮谈话画上尾号:那好吧,我会尽快完成任务的,郁先生,你等我哦~
郁苏没有回答,却也没有将相奴的个人面板收起,很显然还在思考着要如何回答相奴。
许久之后,郁苏回复道:不必,你既不想见我,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相奴:?
郁先生,说这话的时候你可不可以先把你留下的图案从我身上抹去呢。
果然郁先生的调教之路还很长呢,继独断专行之后,相奴又挑出来了第二个毛病,口是心非,太傲娇了。
相奴微微笑着,没关系,太容易得手的东西也容易腻味,这样你来我往的拉扯才是一段完美感情的展开,细数起来,他与郁先生认识的并不久,相奴很有耐心也很有兴趣和郁先生慢慢磨下去。
相奴慢慢写道:郁先生,你不要说这种话,我会很伤心的。我和你解释过呀,之前不见你,只是因为你的出场吓到我了,并不代表我真的反悔拒绝了你。
……你翻翻记录,我对你的赤诚热情,你真的不明白吗?从这次副本中出来后我也会在公寓中时时刻刻等待着你,直到第三次副本的被迫开启。
郁苏还在思考如何回复,相奴看到舒健他们那边已经开始站起来舒展身姿,直接对郁苏道:郁先生,我要继续副本任务了,希望我这次能早一点结束,我们先不聊了哦,你把屏幕关了吧
……
郁苏替相奴把个人面板关掉,那颜色通红的面板在消失后,漂亮青年面上的笑容也淡了下来,他放下卷起来的裤腿,把小腿上的黑色图案遮好,又将歪出来的蓍草整理好,把竹筐背在了身上。
郁苏说不是非相奴不可是真的,但说相奴不愿意他就不强迫绝对是假的,要是真那么善解人意何必又是在相奴身上留下印记,又是打开相奴的个人面板和相奴聊天呢。
口是心非罢了,相奴心里稳的很。总之先把台阶给郁先生铺好,到时候来不来都无所谓的。
不过……如果真见面的话,相奴还要再好好思量细节,郁先生这狗脾气可不能一直纵容下去。
相奴背着竹筐与五位任务者汇合,大家在完成割蓍草的任务后又互相数了下蓍草的数量,确定蓍草都满五十根后才回去。
等他们回到老头的正屋前时,发现在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老头把屋子重新布置了一遍。
正中心的院子里摆着一张祭桌,祭桌上摆好了贡果香烛,祭桌前还立着一个神像,神像分明是和老头一样的脸,面容冷刻,比之老头还要更加阴冷三分。
而且院子里还多了很多村民,他们穿着和相奴他们差不多风格的衣服,分成两拨在左右站好,右边那拨对相奴他们的态度比较敌视,在相奴他们出现后,立刻对任务者投来打量敌视的眼神,左边那拨则无视了相奴他们。
不过他们对老头的态度倒是挺统一的,看向老头的时候神情都很敬畏,不敢有一丁点的冒犯。
清风看到他们后顿了顿,随后茫然地走上前,迟疑地看了看他们背后的竹筐,问道:“你们砍了多少蓍草回来啊?”
任务者们互相对视,相奴露出疑惑的神色问道:“五十根呀,大师兄你不是让我们砍那么多的吗?”
小胖子抓了抓头,茫然道:“我是让你们总共砍五十根……”不是叫你们一人就砍五十根。
众任务者瞬间无语,心想那你也不早说,白费了那么多事。
老头穿着一身黄黑相交的道服,手里执着一条柳枝,在听到清风和任务者们的交流后脸上流露出一抹轻视来,他不耐地轻嗤,淡淡道:“行了,祭礼快要开始了,赶快把东西放好,清风,你去帮他们把蓍草整理下,不要误了吉时。”
清风应了一声,如同幽灵一样帮任务者们把竹筐一个接一个的拿走,搬进相奴他们隔壁房间的那个柴房里。
老头盯着那些数量庞大的蓍草看,冷不丁问道:“那么多蓍草,你们里还有小五和小七这两个拖后腿的,你们还这么快就砍好了,谁是主要干活的?”
众人皱眉,有了点不好的预感,只是还不等众人回答,老头就直接看向舒健,淡淡道:“我看这里面就你最粗壮,事情都是你干的吧?”
舒健紧张地差点咬舌头,忍不住看向相奴,相奴投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他不要紧张,舒健压下慌乱,强壮镇定地道:“对……”
“呵。”老头哼笑一声,不带感情地夸赞道:“那你挺厉害,既如此,一会儿就由你来吧。”
舒健面色顿时一白,那些村民冷幽幽地看着他,如同注视着一个死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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