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光,也不喜欢我吗?”
青年的嗓音很清淡,语气说是询问,不如说是在埋怨。就像是……
许久未见的情人,抱怨自己得不到对方的目光。
轻飘飘的,让人心底发痒。
优娜张了张口,尚未想好如何回复这突如其来的问题,一双手便已慢慢搂上了她的腰际。一期一振贴上了她的面颊,轻轻地蹭了一下她的肌肤。
“一期先生……”她轻声地唤了一句,“我不讨厌一期先生。但是,我稍稍有些困惑。一期先生总是对我特别关照……这是为什么呢?”
虽说很久以前就问过这个问题了,但困惑的感觉,总是淡淡地徘徊在心底。
“初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说过了。”一期一振的手,似乎搂的更紧了一些。“我问你,‘我们从前见过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就是这样。……对我来说,日光长光,是特别的。”
优娜愣了。
这剧本怎么有点熟悉?
该死,她不会是之前在战国时代□□工的时候,见过这家伙吧?碍于魔王经常给她插队搞一些稀奇古怪的任务,这好像不是没可能啊?
“过去的事情,日光不记得了,我也不记得了。”一期一振的声音近乎喃喃,“但是,那种熟悉的感觉…却是不会消散的。”
大阪城的火焰,还有江户城的火焰,将一期一振的记忆都烧去了。他的过往是残破不全的,许多人与事,都前后消逝在了漫天的火色里。
“一期先生在说什么呢。”她却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一期一振的脸颊,“大阪城什么的,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付丧神可不能太执着于过去。那些忘掉的事情,也就不必想起来了。是这样吧?”
一期愣了一下,笑意有些无奈:“啊…确实是这样没错。”
“至少,我觉得现在的一期先生,为人温柔体贴,我不讨厌。”她说着,放松了身体,靠入了青年的怀中。“偶尔…这样相处,也是没问题的吧?”
她的语气很信赖,手指攀了上来,玩弄着青年披风上的一截流苏。
一期一振微愣。
虽说有些不甘…但失去的记忆,恐怕是无法回来了。
她也好,自己也罢,都是如此。能拥有的,也只有眼下的时光了。
他叹了口气,笑说:“日光不讨厌我的话,那就足够了。”
他倾身,在女子的额上浅浅地落了一个吻。
“我想……”他低声地说着,话语中有渴求之意。
就在这时——
“一期哥!”
“一期哥!你在哪里啊!”
“一期哥!我的披风又不见了啦!”
“一期哥!博多偷偷把挖掘机开走了,怎么办啊!被长谷部先生发现的话就完蛋了!”
“一期哥!挖掘机被开走了!”
“挖掘哥!一期机被
开走了!”
属于藤四郎弟弟们的喧闹声忽然在走廊上炸开。
优娜:?
一期:…………
“嗯,那个…稍等一下……”一期一振有些无措地放开了怀中的女子,像是初次出来相亲结果接到全家亲戚打电话突击检查的男人(……),有些紧张地说,“我去看一下弟弟们,马上就回来。”
优娜:?
“不,…一期先生很忙吧?不用特地回来,反正我也已经收拾完房间了,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她淡淡地笑起来,语气又温柔又体贴,“真的不必特地回来,一期先生管自己忙就好了……”
然后?
没然后了。
据说这个午后,搜寻地下城用的挖掘机在长谷部心爱的菜地上如野兽一般打转了五十圈,把辛辛苦苦在种了一季的菜地都给刨干净了。隔着八百里地,本丸的付丧神们就能听到压切长谷部愤怒的亲爹咆哮。
“谁开的挖掘机!!!快给我停下!!”
啊,那夕阳之下狂奔的挖掘机,是一期一振逝去的青春呢。【茶】
///
挖掘机被锁进地下仓库后,平安老人院的新一度出阵任务到来。
站在集结编队的庭院里时,优娜总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毕竟身旁的几位都是颇有名气的传奇名刀,而她则十分的朴素,唯一的优点就是脸好看。
但是大家的脸都很好看,所以这个优点已经不算优点了。
鹤丸国永超绝自来熟,从集结编队开始,就已经和她勾肩搭背,又是那副哥俩好的架势了。
“别紧张!虽然时间溯行军很不好对付,但是我们也很强喔~”鹤丸国永搭着她的肩,笑嘻嘻地说,“我可是答应了光坊,会把你平平安安带回来的。”
队长一期一振咳了一下,说:“鹤先生,夏天还是不要这样勾肩搭背了,日光长光会中暑的。”
鹤丸:?--
“付丧神哪有这么脆弱!”鹤丸国永嘟囔着说,“而且,说起中暑,三日月才是更容易中暑的那个吧!一期也该多关心关心三日月才是。”
“不…哈哈哈哈哈……我习惯了……”穿着里外n多层的三日月宗近笑了起来,“更何况,身为刀,是不会生人类的病的。”
“就是嘛!”鹤丸理所当然地说罢,一袖子糊上了优娜的脸。
这边热热闹闹的,那头的源氏兄弟却完全置身事外。髭切端着笑脸晒太阳,不知道喃喃说了什么,成功地把他弟给点炸了。
“…○丸是谁啊!!那是男性人类的○○器官吧!!兄长你好奇怪啊!我是膝丸不是○丸啊!”by膝丸。
眼看着鹤丸把优娜的脖子越勒越紧,一期一振有些头疼,连忙启动了时空间的传送装置:“总之,我们先出发吧。目标地点是元历二年的吉野山。”
元历二年的春日,源义经奉兄长源赖朝之命,讨伐平氏一族。
于坛之浦消灭平氏残军后,源义经的声威大涨,成了武士之间人人称颂的战神;他的美名,甚至一度盖过了兄长源赖朝。
卧榻之侧,难容他人酣睡。
纵是兄弟手足,在坐享天下的权势之前也不值分文。源赖朝对弟弟源义经疑心渐起,终决定除掉弟弟。他在出入京城的路上布下天罗地网;走投无路的源义经无可奈何,只能携着家眷亲信,逃离京城、退走吉野山。
时空传送的光芒散去后,迎面便是一片茫茫的白色。
“好大的风雪……”--
“糟了,看不清了。这是鹤先生的衣服蒙在脸上了吗?等等,兄长,不要睡过去啊!”
“传送的落点是不是有些问题啊!一期?”
“是溯行军的障眼法吗?真亏它们想的出来啊……”
这里似乎在刮一场暴风雪,骤风席卷着雪片,吹扬得四处皆是,将四野蒙为苍白的一片,根本无法看清前路。
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优娜身旁的队友就失去了踪迹,淹没在了风雪之中。她张了张口,想要呼唤队友的名字,却吃了一嘴的寒冷雪花。
怎么回事…这样大的雪……
她呵了一口白气,将领子立起来,用披风裹住脑袋,朝前走了两步。风雪漫眼,很难看清道路,脚下的积雪又足有脚踝那么厚,一脚踩进去,人便会立刻下陷。
“三日月殿—一期先生——”她试探着喊了几声,但周遭却没人回复。
怎么回事……
她皱了皱眉,因为风雪的缘故,切实感到体表的温度在流失。虽说付丧神并不会冻伤、发烧,但却是能感受到寒冷的。这种抱着双臂瑟瑟发抖的感觉,可不太好受。而且,雪未免也太大了,一张口就冲进了嘴里,连呼吸也要冻住了。
走了一段路,她终于看见了自己的队友——被誉为“天下最美”的三日月宗近殿,正以一个四仰八叉的姿势陷在雪堆里。
她瞬间吓得呆毛起立。
瞧瞧这大雪都对三日月殿做了什么啊!!
老人家雪天赶路不容易,生活不可这么残酷!
“三、三日月殿!!”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雪赶了过去,把三日月宗近从雪地里刨出来。
“哎呀呀…一回过神,就在这种地方了。”虽说模样很狼狈,但三日月的语气却还是轻飘飘的,有种见惯大事的淡定和从容,“多亏了有人帮忙,要不然可就麻烦了呢。”
他站了起来,用手掸去了发上和肩上的积雪,立时便恢复了那副如染月色之华的高洁模样。
“这样大的雪,从前可不曾见过。料想,是敌人又有什么新把戏了。”三日月宗近说。
“大家似乎都不见了。”优娜闭眼感受了一下周遭的灵识,完全察觉不到剩下的四位队友身在何方。很有可能,他们已经被风雪隔绝在了遥远之处。
“不必担心。战略是事先就已定好的,我们只要照做便罢。”三日月宗近并不
显得慌乱,一副淡然从容的模样。
大概是他从前为刀时经历过太多天下格局的骤变,因此早已修炼了如水般平静的心性。许多细小的俗事,对三日月宗近来说,连头发丝这么粗的的烦恼都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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