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
危!
要是当真和各位长船派的太刀猛男们去了露天温泉,她岂不是当场露馅,迅速白给?
但问题是烛台切光忠的手劲还挺大,一边走,一边承担着兄长的义务,苦口婆心地教育她要如何热爱卫生,勤于洗澡:“每天早晚清洗身体,驱除灰尘,保持自身的洁净帅气,这不仅仅是对自己的负责,也是对主公敬意的表现。懒于清洁是个坏习惯,长此以往,人会变得很邋遢……”
整的她仿佛一个闹脾气不喜欢洗澡的懒癌小学生一样。
优娜挣不脱烛台切的手,只能使出其他的办法了。她扶了下额头,虚弱地说:“啊…怎么回事……头好晕…身体也好难受……”--
然后,两眼一合,哐叽往下栽。
烛台切微惊,连忙伸手接住了她,有些焦急地问:“怎么了?日光?”
优娜拽着烛台切的领口,虚弱地说:“头好晕,想睡觉。”说完,就是一串演技派的实力咳嗽。
这下烛台切不敢拉她去长船派的欢迎仪式了,急急忙忙拖着她就往房间走。因为拖着走有些踉跄,他干脆打横把优娜抱了起来,大步往回走去。
也亏得烛台切人高手长,这样抱起一个成年人也完全不费力。他用脚将门扇挪开,轻手轻脚地把优娜放在垫铺上,低声问:“怎么样?身体还难受吗?还不舒服的话,我就去找药研来看看。”
说着,他便要起身。
“等等——”优娜连忙睁开一只眼睛,拉住了烛台切的裤腿儿,“兄长,别走。”
当真要找了什么医生来看的话,岂不是一眼就看出了她在装病了?届时烛台切就会得出“自家弟弟为了不洗澡宁愿装病”的结论,那就完蛋了。
这样想着,她又用手指勾了下烛台切的裤管。
这招很管用,烛台切的脚步立刻停住了。
为了日光的病情,他应该立刻找药研来才对。可是日光好像很依赖自己,自己离开的话,他会伤心的吧?哦没想到,弟弟竟然如此依赖自己……太头疼了,毕竟他是一个惹人喜欢的好大哥,好家长啊……
原地头脑风暴三十秒,烛台切光忠果断选择留下来。
他在优娜的枕旁跪坐下了,说道:“如果还很难受的话,我肯定会去找药研的。……啊,真是的,来到本丸的第一天就感到身体不适的话,我也会很愧疚的。”
优娜咳了咳,小声说:“不是兄长的问题。也不是…生病什么的。只是因为先主的缘故,偶尔会感到身体不适罢了。”
烛台切愣了下。
日光长光的两任主人,都是在青春正盛的时候骤染急病过世的。日光的付丧神在形成的时候,人格和特性也会受到过往经历的影响。料想是这两位主人的早逝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才会令身体出现这样的变化吧。
就像自己的右眼之所以需要戴着眼罩,那
也是因为前主伊达政宗右眼因天花失明的缘故。
可是……如果会感到身体不适的话,那就不适合出阵战斗了。还是得让日光的身体赶紧好起来啊。若不然,就失去了留在本丸的意义了。
刀剑的付丧神之所以会来到这里,那便是为了与时间溯行军战斗,守护正确的历史。这是他们最重要的工作。
大概是察觉到了烛台切的关切,优娜说:“没事的,这种状况很快就会消失的,不必请医生。……现在,我已经好多了。”
烛台切松了口气。
“不会是‘发热’这种人类的病症吧……”他喃喃说着,摘下手套,伸手去够弟弟的额头。触手的温度不算烫手,并不是他想象的那回事。但是,细碎发丝落在自己指尖的触感,却莫名有些痒痒的。
而且……
日光的肌肤好柔软。
烛台切出神了片刻,左手已有了自己的想法,竟然沿着弟弟的额头往下滑去,最后捧上了弟弟的面颊。格外娇嫩一些的触感,简直就像是触摸新生的花瓣一样。
“兄长?”优娜不解他在干什么,小声提醒,“量体温是只量额头的,不会量脸颊的。”
“啊……哦哦,这样啊。”烛台切陡然回了神,哈哈笑了几声,收回手,重新将手套戴上了。他目光下垂,慢慢说,“今晚我就在这里照顾你吧。不然万一后半夜又不舒服的话,可就没人会听见了。”
“啊……?”优娜又傻了,“在这里照顾我的意思是……?”
“我去把我的床铺搬过来。”烛台切帅气一笑,“反正原本就是一家的兄弟嘛。偶尔在一起睡觉聊聊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优娜:……
这尼玛死亡剧情一环接着一环,要她怎么接啊!
“怎么好意思麻烦兄长你呢!”她很客客气气地开始拒绝,“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就能照料了,我不想给兄长添麻烦。”
烛台切听了,露出很感动的表情:“日光,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嫌麻烦的。”说完,蹬蹬蹬朝自己房间跑去了。没多久,就搬着一床枕头被子过来,在优娜身旁铺好了。
烛台切将被子铺开之后,帅气地笑说:“我去洗澡,顺便给你打点热水来,一会儿帮你擦擦身子吧。就算身体不适,但适当的清洁还是有必要的,这是对主公的敬意啊!”
优娜:……
烛台切去洗澡了,但优娜却陷入了沉思。兄长的热情让她有些应接不暇,不得不考虑使用别的手段冷却兄长的热情。
她盘腿坐在自己的枕褥上思考了许久,一直等到本丸的月色高升,夜幕四合,身后的门刷的开了,泡澡回来的烛台切带着一身水汽跨进了房里。
“我回来了,日光。热水和毛巾也带来了。”
“谢谢兄长。”优娜说着,回头一看,表情立刻微妙起来。
烛台切光忠是穿着浴衣回来的,襟口松松垮垮,袒露出一片轮廓漂亮的肌肉。黑色的短发沾了水珠,颇为驯服地垂落在
耳侧。大概是嫌弃浴衣的袖口干活太碍事了,他此刻正干脆地把双手从袖管里伸出来,将浴衣的上半截塞卷进腰带里。
他一边塞着上衣,一边说:“我来帮你擦身子吧!日光。”
“等等——”优娜咳了咳,说,“兄长,我不是那种男人。”
“哈?”烛台切愣了下。
优娜板着脸,正经地说:“我只喜欢让大欧派的姐姐看我的身体。兄长,抱歉了。我…不是那种男人。”
烛台切:???
这个弟弟是不是有点问题?
“给我差不多一点,本丸里可没有什么大姐姐,全部都是男人,全部都是!”烛台切光忠强忍着眉头跳动不止的冲动,手劲极大地把毛巾塞进热水盆里,狠狠地绞了两下。哗啦啦一阵水响,他把热气腾腾的毛巾挂在了手上,严肃地说,“好好做清洁工作,日光!别想成为一个邋遢的男人!形象可是很重要的!”
优娜:……
眼看着烛台切一脸认真地举着热毛巾越靠越近,她开始有些紧张地向后挪蹭,试图逃过兄长的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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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越是往后挪腾,烛台切的面色就越发严肃。
——说实话,日光从被褥里钻出来,一点点向后挪腾的样子,看起来很……奇怪。
对方没有穿袜子,露出的双足特别的娇小,脚趾秀气,脚背的肤色白的近乎透明,能清晰地看到其下青色的纹理。脚踝很细,目光向上溯去,消失在裤管里的小腿线条与肌肤,也完全不像是男人,几乎一点肌肉都没有。
而且,日光低下头的时候,那种咬着唇角为难又腼腆的表情,细细的眼睫微扇,眼底一片水光的模样,竟叫自己觉得有些紧张。
烛台切停在了原地,目光严肃地打量着自家的弟弟。越看,他的心头就越有古怪的感觉——他总觉得,日光该是女孩子。
这个想法一旦冒出来,就没法驱散了,开始一个劲儿地在烛台切的脑海里飞舞。
怎么办。
他好像没法把日光长光当做男性的付丧神来对待了。
如果把对方当真是女性的付丧神的话,那自己现在这种强迫对方脱衣服的行为,岂不是糟糕透顶?!
这样想着,烛台切的身体在原地僵住了,没法再动弹。原本热腾腾的毛巾,也在他的手心里逐渐凉透。
“兄…兄长…那个……”优娜偷眼看下烛台切,轻声说,“可以让我自己擦洗吗?我自己来就好,不劳烦兄长了。”
烛台切回了神,有些尴尬地咳了咳,说:“啊,好的,没问题。我…我去我房间拿些明天穿的衣服,你自己擦洗吧。”说完,烛台切若无其事地站起来,将毛巾递给了优娜,自己则将浴衣重新穿的周整,出门去了。
出房门的时候,还特地贴心地把房门合上了。
烛台切看起来有点奇奇怪怪的,不过优娜没放在心上。她很快地擦洗了一遍身体,但烛台切去的时间比她想象
的要久。明明只是去斜对角的房间拿一套衣服罢了,他却足足去了近一个小时,然后迟迟归来。
“啊,抱歉抱歉,房间很乱,所以顺便理了一下。”终于,烛台切捧着自己的衣服进了她的屋子,笑容很温和,“时间也不早了,你身体也不太好,我们早点休息吧。明天可能还要带你去本丸的其他地方转转,指不准还有工作会分配给你哦,像是喂马和给苗圃浇水什么的。”
优娜点头。
烛台切一边笑着,一边把灯绳拉了,房间里登时陷入了一片漆黑。他躺下来,和自己的弟弟并排而卧。夜色很安静,但他的心可一点也不安静。
日光太奇怪了,他的身体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女孩子。
本丸里有直接穿女装出阵的付丧神,“女装”什么的,只是个人兴味罢了,没必要大惊小怪的。但就算是长相最女生的乱藤四郎,他的身体线条也还是属于少年人的。而且一开口的话,到底能听出些年轻少年的嗓音。但是,日光就……
无论怎么看,从头到尾,从声音到长相,都是标标准准的女孩子,是妹妹,还是个柔弱病气的美女……!!
本丸的付丧神从来都是男性,但似乎谁都没考虑过,付丧神凭什么都是男性状态的,凭什么不能出现女性状态的。
女性的付丧神……这也不是不可能吧?
如果日光当真是女孩子的话,那必然每天都会引来一群人的围观吧,别的不说,单单是鹤先生,就肯定会一个劲儿地凑热闹了。
绝对不能发展成那样。
烛台切光忠止不住地在原地头脑风暴,心底已经下了死誓一般的决心。只可惜,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他旁边的优娜已经侧身睡着了,呼吸浅浅的,没一会儿还说起了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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