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九月的末雨落了半夜。
最后一次结束时,窗外雨声将歇。
虞多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喘.息,眼眶泛红,眼尾处还沾着未干的泪痕。
他在床上向来安静,每次被沈臻欺负恨了,也只会隐忍地咬住下唇,强忍住极致的快.意。
偶尔抬眸,清澈眸中流转时泄露出的怯弱和湿意总能轻而易举激起沈臻心底的灼意。
沈臻把虞多抱进浴室,怀里的人白皙又软,纤密的眼睫半垂,将眼底的情绪遮得严严实实,脑袋靠在沈臻胸膛的动作让他看上去安静又乖巧。
“明天我带你回一趟云市。”沈臻说着,给虞多的发顶抹上已经在手心打好泡沫的洗发露。
虞多的发丝很软,半年没有修剪,如今已经长到了肩膀,护理工作主要是结束工作后回到别墅的沈臻来负责。
虞多眼睫微颤,脆弱又温顺,纤细的脖颈微微前倾,像浮在水面优雅的天鹅。
温热的掌心抚上他的脖颈,虞多身体一抖,下一秒,沈臻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耳后皮肤上,喑哑的声音压抑了翻涌的情绪。
“不问我为什么带你回去吗?”
沈臻紧紧盯着虞多殷红的唇瓣,眸色深沉。
“什么?”似乎受不住沈臻这样直白又灼热的视线,虞多唇瓣轻轻抖动,在沈臻的注视下抿出浅淡的白色,让原本红润的部分看上去更显艳丽。
沈臻将趴在浴缸边缘的虞多搂进怀里,不容虞多有半点逃避:“你乖一点,别想着离开我,我真的不能离开你。”
沈臻每次结束的时间很晚,虞多在别墅缺乏锻炼,到后半夜经常因为体力不支昏睡过去。
这次他难得清醒,等到背后的呼吸声逐渐平稳后,虞多侧身,将沈臻的睡颜收入眼底,无声地笑起来。
笨蛋。
他在冷夜留下一个无人知晓的吻。
翌日一早,睡得香沉的虞多被沈臻叫醒,他半张脸裹在被子里,茫然地眨了几下眼。
沈臻看得心动,俯身吻上他的眼尾:“今天要早点起床,我昨晚和你说过要去云市。”
虞多半梦半醒中,迷迷糊糊伸手抱住了沈臻,猫儿似的在他的脖颈处蹭了两下。
像在撒娇。
沈臻甜蜜地幻想。
这样想着,他常年严肃冷漠的脸上露出一个甚至称得上是开怀的笑容。
大概因为这半年里鲜少有出门的几乎,虞多的皮肤显得格外白皙。
他拉下后视镜看了眼自己的脸色,抬手去扯被沈臻养得过于嫩滑的皮肤,指腹细腻的触感让人有些上瘾。
沈臻说:“很好看。”
虞多抿唇,面无表情地低语:“只有你才会这么觉得。”
“不要说这种话。”沈臻有些不悦,仍目不斜视盯着前面的道路,原本懒散搭在方向盘上的右手伸过去,捏了下虞多的后颈,“有人在你面前乱说话了?”
虞多动作一顿。
自从他住进别墅,除了每天上门打扫做饭的阿姨,只有一个能偶尔见面的家庭医生,虞多抓着安全带,扭头看着沈臻锋利的侧脸,晃了晃脑袋:“没有。”
目光滑落到放在他脖颈上的那只手,骨节分明有力,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是在食指内侧有一道几乎横贯整根手指的伤疤。
虞多盯着那处看了片刻,歪头蹭了蹭沈臻的手背,语气轻缓又温顺:“我想傍晚的时候出去散步。”
沈臻撩他一眼,没说可以也没有立刻拒绝。
虞多倾下.身体,把自己送到沈臻身边,温热的气息洒在沈臻的喉结上,像恳求也像撒娇,软声说:“沈臻,你下午早点回家陪我出去散步好不好啊。”
沈臻几乎下意识想要答应。
指尖在方向盘上敲了五下,忍住了这股冲动。
他在等猎物上钩。
果然,虞多见他不表态,几乎整个人快要贴在他的身上,软声咕囔:“你怎么不回答我?”
沈臻喉结滚了几下,语气平静:“嗯,可以。”
他不在意这些,甚至他在心里期望这虞多能向他索取更多,前提是虞多呆在他身边。
可惜虞多太过乖巧,沈臻只能绞尽脑汁去搜罗虞多可能喜欢的,全部一股脑捧到他面前,以求博得他一个笑容。
沈臻漫不经心地看着路况,他在考虑可以在郊区新规划的那片别墅区买个房子,这样不仅能每天下午带着虞多出去散步,还能在空闲的周末带他到附近的旅游区玩乐散心。
“后面那辆车好像在跟着我们。”虞多在后视镜观察许久,眉心蹙起,喃喃自语:“奇怪。”
黑色轿车已经尾随了快半个小时,一开始虞多只以为顺路,后来他们下了高速,路上少了周围车辆的遮挡,那辆车还是缀在后面不远不近的地方地跟着,一直没有落下。
沈臻扫一眼,不知想到什么,脸色倏地沉下几分。
他微微动唇,想要开口告诉虞多不要害怕。一直尾随两人的黑色轿车却像是觉察到自己的形迹已经暴露,索性直接踩下油门,车头猛地扑上来,狠狠撞上了沈臻的车身。
一直留意着后视镜的虞多眼眸紧缩,大脑做出反应之前,身体就先一步扑到了沈臻身上。
眼前天旋地转,沈臻不可置信地注视着扑到他身前紧紧抱住他的虞多,嗓音颤抖:“虞多!”
沈臻驾驶的轿车在巨大的冲击力下滑过半条无人的公路,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狠狠撞在路边的围栏上。
云城。
本地人公认的名气最大的娱乐区中心,有一条远近闻名的长街,街两边的店铺寸土尺金。
长街中心地段,有一家酒吧今天开业。
酒吧内场入夜之后人头攒动,顾客中除了闻名而来的普通消费者,还有坐满半个场子的年轻男女,都称自己是三位酒吧老板的朋友过来捧场。
劲爆的音乐和暧昧的灯光恰到好处,舞池挤满了人,闹腾得聒噪。
只有角落的卡座里,桌上不见一瓶酒,只有一副扑克牌。
两个打扮随意的男生懒散靠在座位上,有一搭没一搭玩扑克。偶尔抬眼扫一眼门口,没看见等的人过来便瘫回座位,与周围狂欢的人群格格不入。
许卓亦抽出一张牌,看见牌面后眉头越皱越紧,见对面的人抽一张牌后眉开眼笑的样子,把手里的牌一扔:“不玩了。“
他向后一靠,气笑了:“你到底有没有告诉虞多今天酒吧开业,我一个七点刚下飞机回来的人都能赶过来,他是怎么回事?”
“不用我说他也肯定知道。”白予橙扫了眼桌上的牌,心里算了算,也把手里的牌扔到了桌上,不悦:“你是不是故意的啊,我这牌稳赢。”
他盯着许卓亦打量半晌,纳闷道:“你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也改不了一看要输就找借口跑路的臭毛病?”
许卓亦被戳穿意图后面无表情,没有丝毫不好意思。
他招了招手,很快就有一个服务生走过来,殷勤道:“许哥,要上酒吗?”
白予橙仍是一副没骨头的懒样子,故意挤兑许卓亦:“你许哥国外待久了只喝得惯伏特加,你去把咱们店里度数最高的那几款每样拿一瓶过来,都给他摆上。”
许卓亦也不客气,指着对面的白予橙,笑得轻浮又招人,把周围暗暗朝这边打量的人看了个脸红。
“酒钱走他个人的账,就当给我洗尘了。”
白予橙也笑,摇头叹气说:“你还真不跟我客气。”
白予橙嘴上似真似假的抱怨,服务生下意识去看过去,却见白予橙一脸笑意,大气地挥手:“听他的,只要他想喝,要多少给多少。”
服务生应声去拿酒,一路上被不少态度高傲的富家少爷小姐拦住打听情况。他虽然多少知道点桌上这两位的底细,却是不敢对人乱说的。
酒吧的三位老板身家在整个云城都大有名气,白家和许家这几年风光无限,不少人一边眼红一边巴结,今晚过来捧场的人,不见得都是三位老板的朋友,甚至可能都没机会在这三位面前说过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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